脚步,是他在极力避免有朝一日,他亲手将这个充满希望的孩子变成让他失望透顶样子,最后情谊耗尽,弃于一旁。
“典林自己选了这条路,就不再是一个孩子,也不再是一个女子。她没有任何被特殊对待的理由。”王稷警告阮沛:“你不要做多余的事。”
阮沛耸耸肩:“王师兄这么严格,不成器的阮师兄还能做甚?”
“就是这样啦!”阮沛向典林一字不漏的告完了黑状,一脸兴奋的等着看好戏。
典林微笑着点点头:“多谢阮师兄,也多谢王师兄。”
“就这样?”阮沛不可置信的看着典林:“你不应该强烈谴责王稷这种冷酷无情的行为吗?”
“冷酷无情?”典林摇摇头:“王师兄很温柔啊!”
阮沛绝倒:“他给你喂了什么迷魂汤啊大块头!美色吗?那不对啊,我更好看啊!”
典林哈哈一笑:“阮师兄,替我谢谢王师兄。”
“谢他什么?”阮沛有气无力。
典林歪头想了想:“谢…他真心视我为友,谢他将我看做读书人典林,谢他又提点我一次。”
“啥?”阮沛没听明白。
典林笑眯眯对阮沛眨眨眼:“阮师兄,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
第五内城的护河,承载着皇城和前四座内城所有生活废水和排泄物,流到第五内城时,已经充满味道了。
所谓码头,不过是建在护河边上的民居好听些的称呼。京城也有穷人,他们只能生活在这里。
典林照着地址找到那位会模仿笔迹的秀才时,秀才正替最底层的百姓们写信。
“媳妇儿,俺在这里找了个婆娘搭伙过日子,京城不好待,俺也攒不下钱,就不寄给你了。你在家好好照顾爹娘和咱们的三个孩子。”
秀才写好信,拿起来对着男人读道:“吾妻亲启,吾于京中生活艰难,毫无积蓄,深感惭愧。出门在外,幸与五湖四海之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每每想起家中父母幼儿,唯妻可托…”
“可否?”
“啥玩意儿?行吧!”男人抠出两枚铜钱放在秀才破旧的桌上。
典林:…
真是个人才!
“这位小兄弟要写信吗?”
“我不写信,先生可否替我看看字?”
秀才眯着眼睛看着典林:“我不算卦。”
典林默了一下,接着说道:“先生可能仿字?”
秀才贼眉鼠眼的伸手比了个数:“那得这个价!”
“多少?”典林看不懂这江湖暗号。
“一!字!五!个!钱!”秀才小眼中闪烁光芒,压低嗓子说:“可不便宜啊!”
典林将一张纸放在秀才面前:“那还真不便宜,先生写这个可没少赚吧!”
秀才打眼一看,也没仔细分辨,急忙说:“我可不退货的!”
典林拍桌子咬牙切齿的说:“卖给我这字的人说是哪个名士写的!如今竟然是你一个穷秀才所仿!我若是找不到骗我之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秀才急忙说:“骗你的又不是我,冤有头债有主!”
典林冷哼:“你若是不把谁找你仿写说出来!我
就把你告到衙门去!”
“我怎么知道是谁!”秀才抓狂:“我知道你是谁吗?”
“长相,穿着,语气…一个一个说!”
地笼站在一旁,听着秀才磕磕巴巴的表述,心中有了谱,“小姐,我知道是谁了。”
—
典林奔波一天,回到国子监时,正遇上几家郡学的游学学子们离开国子监。
罗平叶正在门口送客。
“典学子。”
周围所有人听到罗平叶向一个稚气未脱的学子打招呼称她为典学子时,看向典林的眼神十分奇怪,怕是一天里没少听说她“作弊”之事。
“罗掌议。”典林客气的拱手作揖。
罗平叶气势十足:“典学子可有时间,同罗某谈一谈?”
这副要清理门户的样子让众人心中叫好。
典林笑着点点头:“掌议之命,某不可脱。”
典林干脆的答应让罗平叶愣了一下。
典林昂首阔步走在前面,见罗平叶落在后面还回头询问:“罗掌议?去哪里谈?不如您带路?”
罗平叶有些摸不清状况,将典林带到他处理事务的掌议书房。
“请…”
坐字还没说,典林便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下了。
“掌议您想谈什么?”
罗平叶清咳一声,这一路典林都很主动,这让习惯主动把握一切的罗平叶很不习惯。他打算重新掌握目前局面的话语权。
“现在国子监因为你作弊一事,人心浮动,典学子有何话可说?”
“唉!”典林摇头叹气。
罗平叶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典林接话,只能继续说道:“典学子本该有大好光明前途,说不定成为第二个袁妙心博士,如今竟然与作弊有了联系。”
“唉!”典林捶胸顿足。
罗平叶:…
“咳!不过罗某以为,以典学子的品行,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典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