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是跟自家四弟一道的。
远处。
大理寺少卿李诏,也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向李世民。
李冲寂希望自己这位堂兄,能够站出来为自家四弟说一句话。
而此时的李诏。
好似有了些许的动静,这让李冲寂见后,心中多少有些感动。
李诏犹豫再三,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站了出来,“圣上,臣有话说。”
宝座上的李世民。
见不少朝臣跪请撤除司法寺,心中愤怒,想着这个时候为何没有人站出来替李冲元说话时,突见李诏站了出来,心中甚慰。
“说。”李世民脸上依然很沉。
李诏行了一礼道:“圣上,臣现为大理寺左少卿。自上任以为,没少熟读我大唐律法。可是,臣越是熟读我大唐律法,就越是觉得在处理公务之时没有底气,更是没有实实在在的依据。”
“何讲!?”李世民依然沉着脸问道。
随着李诏一站出来,一众跪请的官员们,早已是纷纷抬起头来,看向李诏,以及李世民。
这个时候能站出来为李冲元说话的,不是铁兄弟,那就是真朋友了。
真朋友,李冲元在这朝堂之上,估计还真找不到一个。
铁兄弟,自己大哥算是一个,而李诏,也算一个。
有道是。
在这样的时刻里,谁又会不顾前程,站出来替李冲元说话的呢?除非他是傻子。
而李诏这样的傻子,好似根本不在意自己前程似的。
宗室出身的他,或许还真不需要在意自己的前程会如何,况且李诏也仅仅只是想要向李世民,以及在场的朝官们表达自己的想法与意见罢了。
李诏就算是再如何,一众朝官们也不会打击他。
因为一众朝官们都知道,打击一个李冲元,那是因为李冲元太过跳脱,更可以说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而李诏,一直以为也颇受李世民的信重,况且,他们更是知道,如果再打击一个宗室的话,李世民这个皇帝,怕是会对他们这些朝官们动手了。
李家的天下,不容他人随意玩弄,这是李世民心中的底线。
李诏拱手道:“大理寺,乃审理犯事官员所在。如某一官员犯了欺压百姓之罪,被投入了到了大理寺。如依其所犯之事,最多也只是罚俸,降职发配。可如欺压百姓之罪放在并未有官身的百姓身上,却成了罚钱发配服徭役,最终死在服徭役的路上。自秦孝公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当今我大唐的律法当中,却并非如此,所以,臣虽为大理寺左少卿,可在面对这样犯官之时,心中却是久久不能平。圣上,臣以为,我大唐律法,也确实该到了好好疏理之时了。”
李诏并未说司法寺之事,但话中却是无不表明,他支持司法寺的建立,更是支持司法的公平性。
李世民听后,心中更是宽慰不少。
只要有一人站出来替李冲元说话,那他就完全可以无视那些跪请的朝官们了。
而就在此时。
身为大理寺卿,兼黄门侍郎的褚遂良也站了出来。
“圣上,臣附议。李少卿所言,也正是臣所想。每每到审案之时,臣让书吏等人翻阅我大唐律法,却是无任何依据可判其罪等。而到了州县之地,如百姓所犯之罪,各州县官员,却是可以定其重罪。所以,臣也认为,我大唐律法,也确实该到疏理之时。”褚遂良行礼后说道。
身为黄门侍郎的褚遂良一站出来。
李世民这脸上立马就扬起了笑意来了。
而那些跪请的朝官大臣们,他们那脸上,此刻可真谓是五颜六色的,黄了青,青了白。
黄门侍郎褚遂良能说这样的话,这足以说明,这是李世民的本意了。
甚至。
他们心中更是想到,褚遂良所说的这番话,必是李世民平日里所言的,要不然,褚遂良是不会站出来说这番话的。
毕竟。
他们可是知道,褚遂良少有站出来替他人说话的,更是不会在这样的大争议之下,站出来为谁说话的。
朝堂之上,此时开始就得异常安静。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
也许是两刻钟,也许是半个时辰。
正当朝堂之上持续着异常安静,且异常诡异画风场面之时,一个内侍却是小跑着闯了进来。
内侍见朝堂之上鸦雀无声的,心中还打鼓。
王礼见内侍在朝议之时闯进朝堂,脸上挂着不快,赶紧走了过去,训斥道:“不知道规矩吗!事后,去领罚!”
“回总管大人,有人闯宫门!”那内侍听王礼的话后,心下有些害怕。
王礼眼神带着不悦,“闯宫门自有守将处置,何以须要你来上禀!”
“这...回总管大人,冯宫门的,乃是西沙郡王李冲元。”内侍小心的回道。
王礼一听闯宫门的是李冲元后,立马就变得有些不解了。
依理。
李冲元身为司法寺卿,又身为司农寺卿,甚至,还担任着苏州别驾之职,头上更是挂着郡王爵位,何以要闯宫门,完全可以差人过来通禀一声,自有人领李冲元进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