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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的位置(4 / 8)

问题,也就是说:在我们革命者的生活中,爱情究竟有没有它的位置?应当占据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我今年满二十五岁了,小学六年级的时候,赶上了“*****”,后来到中学参加了红卫兵,再后来是到农村插队,前几年又由农村来到了工厂。我们一天天长大,思想上、感情上、生理上都发生着变化,但我们面临的许多问题却得不到及时的指引,比如说,爱情问题就是这样……

前几年,我曾纳闷过,为什么我们的银幕、舞台上,不但丝毫没有爱情的表现,而且,甚至极少夫妻同台的场面,掐指一算,鳏寡孤独之多令人吃惊。难道我们的生活就应当是这样的?

我比亚梅那样的同伴幸福。我的父母即使在“***”一伙推行文化**主义的时候,也能及时地指导我,启发我,允许我在家里他们保留下来的中外古今文艺名著,也偶尔比较深入地回答我一些无法在别的地方提出的问题。我就问过他们,是不是凡是涉及爱情的文艺作品,都算黄色的东西?事实上“***”猖狂的那几年就是那样一种气氛,我还记得,当我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关于保尔与冬妮娅、保尔与丽达的有关章节时,曾经怎样地心跳耳热——不用别人来“揭发”我,我自己就产生了一种“犯罪”的感觉。保尔不是无产阶级英雄吗?他怎么会对冬妮娅这号人一度产生过那样的热情呢?他又怎么能对丽达产生超出同志之上的感情呢?无产阶级英雄不是都应当像电影《火红的年代》当中的赵四海那样,三四十岁也守着一个老母亲过活吗?爱情,在无产阶级革命生活中,似乎是不应当占有位置的啊!

把爱情问题驱除出文艺作品乃至于一切宣传范畴的结果,是产生了两种不正常的现象。一种,是少数青年把生理上的要求当作爱情,个别的甚至堕落成为流氓,这一种我暂不愿加以研究。另一种,可就非常之普遍了——不承认爱情,只承认婚姻。青年男女过了二十五岁,自己也好,家长也好,周围的同志也好,乃至于热心的邻居,便都开始公开谈论并行动起来——“找一个合适的对象”。我想,人们当然可以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相爱——从一见钟情到心心相印;经过可靠的亲友介绍而相见恨晚;在同一单位中逐渐了解而终于互相倾慕……乃至于像李双双和孙喜旺那样“先结婚,后恋爱”,都是能结成美满的姻缘、缔造出幸福的家庭的。但是,我反对根本把爱情排除在外的那种婚姻。不是连值得尊敬的魏师傅也那样问我嘛:“你希望什么样的?”仿佛我不是要寻求真正的、健康的爱情,而是要挑选一件可心的毛线衣!

在有些人的心目中,搞恋爱,或者说是“搞对象”,总是同经常性的迟到、早退、工作中的走神,以及花枝招展的装束联系在一起的。而我和他,却并没有如此这般的行迹,难怪连一心真诚地关怀我的魏师傅,以及号称“全知道”的亚梅,都迟迟没有识破我的秘密。倒是爸爸、妈妈,从他们凝视我的目光中,以及他们互相交换眼色的神情中,使我意识到他们已经产生了怀疑——估计很快就会有那么一个时刻到来,他们请我坐在对面,要求我把一切“和盘托出”……

下了电车,老远就看见他焦急地等待着我。

我穿过稠密的人群,摆脱开想从我这儿得到一张退票的影迷的纠缠,快步小跑来到他的身边。

“你真傻!”我嗔怪地说,“干吗非写信,打个电话不成吗?”

“我买到票,就跑去打公用电话,老占线……恰好我上午办事要经过你们厂门口,就想了这么个办法……怎么,产生‘副作用’啦?”

我心里非常高兴。我们早就约定,一旦《霓虹灯下的哨兵》复映,无论如何要争取早点看上。我们都在上小学的时候看过这部影片,当时并没有完全看懂,我们想怀着浓厚的兴趣、以成熟了的眼光来重看这部被打入冷宫达十年之久的影片。我们希望能从中获得激动心灵、引人向上的东西。我理解他那种急于把消息通告给我的迫切心情,于是我快活地笑着说:“管他的!反正我们总算看上了……”

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奇怪。他把我引到离电影院门口稍远的地方,一个食品店的橱窗下,道歉似的说:“是这么回事……我们那儿的老贺,家里孩子病了,中午他跑到我家,求我下午四点去代他的班,我答应了。你别怪我。咱们退掉一张,你先自己看吧……”

我的头一个反应是深深的失望。我自己看……我怎么能一个人自己看呢?用一颗心看,与用两颗贴在一起的心看,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儿。这个闯入我们生活当中的老贺,我祝愿他一生幸福,可他的孩子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生病?他又为什么偏偏要找我现在最需要的人去代班?显然,老贺他们摸透了我对面这个人的脾气,知道他有着怎样的一片心地……

我在烦怨中看到了自己映在橱窗中的面容。啊呀,我的眉头怎么会变得像几何学中的相似符号?我那一贯闪烁着朝气的眼睛里,怎么会侵入了庸俗的色彩?我那会朗诵《雷锋之歌》、会演唱《周总理,你在哪里?》的小嘴,有什么必要这样紧紧地抿着?……如果说,当你爱慕的人要去做一件虽然微小、但本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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