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次已经出过一次血了。
除了田地宅院,还抄出大量的钱帛粮食,以及奴隶牛马。
刘德裕几家也差不多,最少都有几百顷地了。
长孙安业是皇后兄长,他爹是隋朝名将长孙晟,关陇贵族,本就田帛奴隶很多。
王君廓无赖盗贼出身,可隋末以来也是一方武装首领,这家伙又向来狡诈贪婪,也是置下了很丰厚的身家。
杜才干是京兆杜氏,能跟范阳卢氏联姻,官至都督,当然也不缺钱。
只可惜,
如今全被抄家流放,
这么多的财产,全都落得个充公下场。
看着这些人抄出来的田地,贵族豪强们土地兼并如此严重。
还有他们家抄出来那么多粮食,
之前长安粮食短缺粮价那么高,这些人积储了大量粮食,也不肯拿出来,只是一点点的出售,维持高价。
一下子抄出来这么多田地,很多土地都还是两京的良田。
不过这些田地,却并不会拿来授分给无地百姓,民部尚书裴矩已经提议,
要把这些地,优先用来分给之前永业田、勋田授给不足的官员和立功将士。
这方面朝廷也还严重不足,
不仅是官员、将士的官人永业田、勋田授田不足,京畿的职田授分也不足,
还有就是各衙门的公廨田、学田,军府的军田等,都有短缺。
其实李逸觉得,公廨田、职田这些,都不应该有,百姓本就授田不足,朝廷还要拿出大量公田做为公廨田、职田等,哪还有公田可授给百姓。
还有士兵们授勋的勋田。
如今也是开始越来越不好兑现,立功授勋后,只能给授在边州,将士们的赏赐实际是大打折扣的。
在一步步走向名存实亡。
当勋赏难以落实,自备衣甲马匹的府兵和府兵制,也就必然崩溃了。
李逸合上册子,起身去向皇帝报告。
···
太阳当空照,
化度寺后院演武场上,尘土飞扬,呼喝声不绝。
本是佛门清静之地,
可这里却没有诵经礼佛之声,全是那股子蒸腾而起压不住的悍勇之气。
两百名武僧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油汗淋漓,股股肌肉贲起。
这二百名武僧,虽光着脑袋,
可却摆出的是大唐府兵战阵,五十人一个战队,有彪悍者在前引战,后面有旗手、护旗,
然后长矛手、刀盾手、弓弩手,
这些武僧训练有素,装备齐全,还全是制式装备。
枪影如林,
甲光曜日,
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这哪是禅林,分明就是军营。
场边,
老榆树下,
这支武僧营的首领,化度寺三阶教派的大德,法雅禅师,正坐着那喝酒,
几案上还摆着一盘切好的羊肉。
玄雅身披太上皇赏赐的紫色袈裟,
一口美酒一口冷切羊肉,吃的正痛快着,
他身形挺拔,透着股精悍,头顶虽烫着戒疤,可坐在那却没有半分出家高僧的样子。
放下酒碗,
目光掠过场上训练的武僧们,
脸上没什么表情,
“不够,还不够,你们可是我当初向武德天子奏请设立的武僧营,是从长安各大寺抽调来的精壮护寺武僧,
就这么点本事?”
“取我弓来!”
法雅声音不高,却压过了场中的喧嚣。
侍立在旁的壮硕武僧立即躬身,双手奉上一张铁胎弓,以及三支雕翎箭。
法雅起身接过,
不紧不慢的搭箭开弓,
臂膀稳的不见一丝颤动,
那三百斤弓力的铁胎弓,被他逐渐拉开,细微的吱嘎声传开。
百步之外,
一棵高大的榆树上,一只鸟正在鸣叫。
法雅眼神一凝,手指松开。
箭矢破空而去,
众武僧只看到那支箭似流星,一箭将那百步外树顶的鸟射了下来。
法雅射完一箭,动作未停,接连又射出两箭。
三箭,
射落三只鸟,
都相距百步,三分三中。
演武场上鸦雀无声,
只剩下武僧们粗重的呼吸,
这位得到武德天子赏赐金鱼符,可以自由出入太极宫的高僧,确实太彪悍了。
当初突厥入寇河东,这位面圣请旨,从长安各寺中抽调武僧,要组建一支僧军北上。
后来因各寺反对,只来的及抽调了二百武僧,然后李逸就在河北奏捷,击退了突厥。
他的僧军计划,也就中止,可建立的这二百武僧营却留在化度寺没解散。
“禅师不仅能开三百斤弓,这手箭术更是已臻化境啊,听说右屯卫将军号称臂力过人,擅骑射,可也只不过开一百五十斤弓而已。”
一名武僧连声称赞,惹的法雅哈哈大笑,
“哈哈哈,说的好,射落的那三只鸟,赏你烤了吃。”
一阵环佩叮当声传来,
众人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