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中不得不分心应对,黑色鳞甲上很快添了数道浅痕。范通则抡起烈炎剑,火焰雄狮再次咆哮,剑势比刚才更猛三分,赤色灵光几乎要将半边天染透,逼得方启中不得不正面硬接。
三才阵轮转起来,竟真的困住了方启中!赵磊的双剑如铜墙铁壁,将所有杀招挡在三尺之外,剑身上的划痕越来越多,却始终立得笔直;丁浩然的流影剑如附骨之疽,总能在最刁钻的角度出现,青芒里裹着他嘴角的血沫,却越刺越急;范通的烈炎剑则如惊雷炸响,每一击都让方启中气血翻涌,他肩头的旧伤被震得隐隐作痛,竟被丁浩然的剑在手臂上划开一道浅痕,鲜血顺着鳞甲的缝隙往下淌。
三人灵力交织成一个稳固的三角,方启中元婴九重的威压虽如泰山压顶,却一时难以冲破这轮转不息的阵势。秋风卷着他们的喘息与灵力碰撞的轰鸣,在林间回荡,竟生出几分势均力敌的错觉。
“有点意思。”方启中眼中闪过狠厉,突然一声长啸,啸声里裹着灵力,震得三人耳膜剧痛。他周身黑色鳞甲猛地暴涨三寸,边缘泛着幽暗的光,竟将丁浩然的剑震开半尺。“给我破!”他趁势一掌拍向范通,这一掌凝聚了十成灵力,掌风里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范通举剑去挡,“咔嚓”一声,烈炎剑竟被震得弯曲如弓,他如遭重锤,倒飞出去撞在树上,喉头涌上腥甜,喷出的血染红了火焰雄狮的虚影。
阵脚一乱,三才阵顿时出现破绽!方启中抓住机会,黑色灵力如毒蛇般窜向赵磊,赵磊双剑交叉格挡,却被震得虎口崩裂,玄铁剑险些脱手,左剑的剑脊上赫然多了一道裂纹。丁浩然见状急攻方启中后心,想逼他回防,可方启中竟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他一剑——流影剑刺入半寸便被鳞甲卡住,他却借这片刻的迟滞,反手一掌印在赵磊胸口。
“噗——”赵磊喷出一口鲜血,双剑脱手落地,青丝线剑穗浸在血里,再也飘不起来。三才阵彻底溃散,如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拢不起势。
方启中捂着后心的伤口,黑色鳞甲上插着半截流影剑的碎片,他看着地上挣扎的三人,嘴角勾起残忍的笑:“三才阵?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一步步走近,黑色灵力在掌心凝聚成球,那球越转越快,周围的空气都被吸得微微震颤,“现在,该送你们去陪林妙妙了。”
范通挣扎着捡起烈炎剑,火焰雄狮的虚影只剩半头,却仍在他身边低啸;丁浩然扶着赵磊站起,流影剑只剩半截,他却握得比任何时候都紧;赵磊咳着血,手按在胸口,视线虽已模糊,却死死盯着方启中,三人依旧挡在林妙妙身前,眼中的火焰比刚才的烈焰雄狮更烈,像要燃尽自己最后的生机。
“想动她,”范通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字字如铁,“先踏过我们的尸体!”
方启中掌心的黑色灵力球越转越急,周遭的枯叶被卷得疯魔般旋舞,在赵磊三人脚边织成小小的漩涡,像在嘲弄他们即将倾覆的命运。他眯眼打量着那三道摇摇欲坠却不肯折腰的身影,嘴角勾起嗜血的弧度,杀意如淬毒的冰棱滴落:“不知死活的东西,便陪那丫头一起烂在这里吧。”
灵力球即将脱手的刹那,树梢的阴影里,一道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的气息微微颤动。张天命隐在浓密的枝叶间,裂天剑的剑柄已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滑。他望着赵磊咳着血却仍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林妙妙,望着丁浩然握着断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如骨,望着范通周身那团只剩残躯的火焰雄狮,明明灵力将尽,却仍对着强敌发出困兽般的咆哮——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闷得发疼。但是他还是忍住了,并没出手,因为他知道,只有和实力强于自己的人对战才能有所收获。他要利用方启中激发赵磊他们的潜能,提升他们三人的战力。
他并非刚到。早在林妙妙捏碎传讯符的瞬间,那道急促的灵力波动便已钻入他的感知。他循着气息赶来时,正撞见三人红着眼扑向方启中,那一刻,他握着剑柄的手硬生生顿住了。他比谁都清楚,温室里的花骨朵经不得罡风,赵磊他们要的从不是永远躲在他身后,而是能与他并肩而立的锋刃。这方启中,便是淬剑的烈火,疼,却能烧出真钢。
可此刻看着方启中那毫不留手的杀招,张天命的指尖还是猛地收紧,指腹掐进了掌心的皮肉。赵磊的玄铁剑裂了,裂口处还凝着未干的血;丁浩然的流影剑只剩半截,青芒黯淡得像将熄的烛火;范通的灵力已如风中残烛,连火焰雄狮的鬃毛都开始噼啪作响地消散——他们的潜能,几乎已被逼到了极限,再往前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够了。”
一声低语刚落,张天命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方启中身后。没有惊天动地的剑气,只有快到极致的速度,快得仿佛从未移动,只是原本就站在那里。他甚至没拔剑,只是屈指,在方启中后心那片鳞甲最薄弱处轻轻一弹。
“噗!”方启中如遭重锤,黑色灵力球瞬间溃散成漫天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