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道璀灿的金光自驯鹿的鹿角之间射出,落在陈业面前,缓缓展开,化作一卷金色的榜文。
榜文之上,无数玄奥莫测的符文如流水般变幻、生灭,陈业只看了一眼就头晕目眩。
这里面蕴含的仿佛是无上大道,根本看不明白,陈业想要强行读懂,差点就让自己的神魂受损。
驯鹿拿出这种东西送到陈业面前,难道说,是让他签认罪状?
陈业心思急转,再次开口试探。
“敢问上仙,这是何种责罚?”
这一次,驯鹿竟真的有了新的反应,竟然换了一句台词:“认罪画押,戴罪立功!”
八个字,言简意赅,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果然是认罪状。
陈业心中一沉,但又升起一丝疑惑。所谓“戴罪立功”,若是让他去杀了覆海大圣,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他正想追问细节,那头驯鹿似乎又一次耗尽了耐性,再次陷入了机械的重复模式,催促着说:“认罪画押,戴罪立功!”
随着这声催促,那卷金色榜文金光大盛,再次向前逼近,几乎要触碰到龙鳞法衣所化的清光。
很显然,这东西不给你任何讨价还价的馀地。
要么签名,要么就接受惩戒。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业突然想到了一个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
只听陈业大声地说:“请上仙恕罪!晚辈愿意领罚。我这就签字画押,不知道要签什么?”
驯鹿马上回答道:“签下姓名,认罪画押!”
陈业又说:“好,签下姓名,但晚辈自幼颠沛流离,不识字,怎么签?”
说到这里,陈业向这驯鹿请求道:“要不,上仙先教我写字?待晚辈学会了如何签下自己的名字,再来签字画押,戴罪立功,如何?”
这话一出口,陈业怀里的苏纯一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话说出来,谁能相信,这驯鹿能答应这种请求?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表现得急不可耐的驯鹿,在听到这番话后,竟然象是僵住一般。
不说话,不抬腿,更没有任何动作,象是卡住了一般。
时间慢慢过去,这驯鹿还是一动不动,甚至被风雪复盖了半个身子,都没有任何感应。
苏纯一疑惑地问道:“先生,这妖怪怎么不动了?”
陈业心有馀悸地说:“我也不清楚,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吧,这鹿并非仙人,大概只是一道法术。我的回答出乎意料,既不是答应,也不是拒绝,这头驯鹿便卡住了,不知道如何回应。”
陈业心中猜测,幕后之人显然缺省了各种可能:如果陈业宁死不从,或者沉默对抗,那就通过不断叠加的重压,直至将其意志彻底碾碎,迫其屈服。
若是陈业干脆地“知罪”,程序便会顺利进入“领罚”环节,送出榜文,让他画押。
但对方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会有人在“同意”和“拒绝”之间,找到第三条路。
看似配合,却将问题抛了回来。
不识字这个回答,绝对是超出驯鹿的理解范围之外,无法判断陈业究竟是合作还是不合作,这便导致了驯鹿一时间无法回应。
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
陈业从未指望一句戏言就能让这天庭仙术彻底崩坏。设计者必定留有后手,一旦程序卡顿过久,便会强制重启,或者转为更暴力的模式,继续逼迫他认罪。
这个恢复的时间,肯定不会太长。
他必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想办法逃出去。
“上仙!上仙您怎么了?”陈业脸上露出焦急万分的神情,呐喊的声音仿佛想将驯鹿给震成聋子,“上仙请教我写字啊!我真的很想签字画押,戴罪立功!
但我天生愚钝,不识字,您又不教我,我实在没办法画押啊!这功劳我领不到,眈误了您的差事可如何是好!”
他嘴上这颠三倒四的车轱辘话没个停歇,只想继续用言语来扰乱驯鹿的逻辑。
与此同时,陈业正在全力调用体内的法力。
陈业虽然也从覆海大圣身上吸收了不少法力,但平日里调动起来非常困难,所以刚才情急之下,酆都大帝的攻击也没有附带法力。
如今就不一样了,陈业趁着驯鹿失神,连忙将法力与酆都大帝融合。
仿佛熔岩灌入神象,死寂的法相瞬间被点燃。
原本只是虚影的酆都大帝,在这一刻竟变得无比凝实,每一寸甲胄的纹理、
每一缕飘荡的幽冥气息,都散发出前所未有的真实感。
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