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面不改色,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愤慨:“竟有此事?何人如此大胆,敢袭击我道观观主。观主恕罪,是属下失职,未能肃清辖域。”
说到这,他做思索状,随即沉声道:“观主,墨云城外的云梦山脉深处,盘踞着一股魔门势力,名为‘乱云宗’。其门人行事诡秘,手段狠辣,时常出山劫掠商队,甚至袭击我道观弟子。此番截杀,十有八九便是这群魔崽子所为,他们定是听闻观主您前来,故意挑衅。”
“乱云宗?”
杨承挑眉,“区区魔门,也敢捋我道观虎须?看来,本座上任后的第一件要务,便是将这什么乱云宗,从墨云古域彻底抹去,金副观主,你以为如何?”
金刀错立刻躬身,语气躬敬:“观主英明,乱云宗实为我墨城心腹大患,若能铲除,实乃墨城百姓之福。只是此宗盘踞云梦山多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宗主云覆雨更是武祖三境巅峰的魔头,麾下高手不少,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
杨承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耐与轻狂,“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的土鸡瓦狗,何须费神?待本座熟悉几日情况,亲自走一遭云梦山,踏平他乱云宗便是。”
金刀错眼中闪过笑意,面上却愈发躬敬:“观主神威,属下佩服,有观主出手,乱云宗复灭指日可待。”
一行人各怀心思,进入墨城。
城内街道宽阔,人来人往,倒也繁华。
金刀错将杨承安置在分观内最为奢华的一座独立院落,伺候得无微不至。
次日傍晚,接风宴在分观正厅举行。
除了道观高层,墨云城的城主李拓也应邀前来。
宴席上,觥筹交错,气氛看似热烈。
金刀错频频敬酒,话语间不乏对杨承的吹捧。
酒过三巡,金刀错又将话题引到了乱云宗上,痛陈其恶行。
城主李拓闻言,放下酒杯,面露难色道:“杨观主,金观主,非是本官不愿出力剿匪,实在是那乱云宗凶顽,云梦山脉环境复杂,我城卫军数次进剿皆损兵折将,心有馀而力不足啊。此事,还需仰仗道观神通。”
杨承斜倚在椅背上,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嗤笑一声后神态倨傲道:“李城主过虑了。什么龙潭虎穴,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之巢。本座既来墨城,岂容此等宵小猖獗?平定乱云宗,不过反掌之事。”
金刀错立刻举杯附和:“观主豪气,有您这句话,墨城百姓可安枕无忧矣,来,属下敬观主,预祝观主马到成功。”
李拓也笑着举杯,与金刀错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口中连连称是:“杨观主年少有为,实乃我墨城之幸,本座亦敬观主一杯。”
宴会在一片“和谐”的吹捧声中结束。
杨承借口旅途劳顿,先行离席。
待杨承走后,厅内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李拓脸上的笑容收敛,看向金刀错,语气带着几分讥诮:“金兄,这位就是名震东界的道观第一天骄?呵呵,我看未免有些名不副实,太过年少轻狂了些。”
金刀错慢悠悠地品着杯中残酒,淡淡道:“李城主,‘第一天骄’说的是他的武道天赋,悟性根骨,又非心性城府。他这般年纪,便有如此修为,更是被总观如此看重,有些傲气,再正常不过。年轻人嘛,不气盛还叫年轻人吗?”
李拓若有所思:“话虽如此,但他这般目中无人,怕是容易坏事。金兄,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金刀错眼中精光一闪,放下酒杯:“他不是要踏平乱云宗吗?那我们便‘助’他一臂之力。云梦山,可不是什么善地,那云覆雨,更非易与之辈。
正好,借乱云宗这把刀,试试这位‘第一天骄’,到底有几分斤两。若他真有本事平了乱云宗,于我等也无损;若他栽在里面,呵呵,那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时运不济了。”
两人相视而笑。
他们都觉得,这位空降而来的年轻观主,似乎比想象中更好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