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回事?
徐青纳闷道:“孙二娘哪来的丈夫?你是听谁说的,她丈夫叫什么?”
伙计脱口道:“这我哪知道,外边人都这么传,至于她丈夫叫什么,好象是姓徐”
徐青听得牙花子直嘬,他知道津门人嘴巴快,喜欢传小道消息,但这消息也太邪门了!
他不过外出十年,一回来怎么就成了已婚人士,还顺带销了户?
“我可告诉你,人孙二娘守寡守了十年,和香烛铺的掌柜都称得上是贞洁烈女,那程老板三十年都没二嫁。别的不说,这井下街的女子,你呀甭惦记!”
这伙计一看徐青的模样年纪,再听对方打听的事儿,还以为他是来说媒提亲的!
徐青正想开口解释,一旁有个四十来岁,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忽然来到近前。
“嘿!还真是徐掌柜!十来年不见,我都不敢认了!”
“兄台是
那穿着灰袍的人说道:“我是邢四海啊,十几年前我逃难来到津门,无钱葬母,是您亲自给我娘操办的后事,置办的寿材.”
徐青仔细一想,似乎有点印象,只是经他手埋葬的人太多,再加之间隔太久,还真不能立时想起。
“你如今这是?”
“我如今在这工坊里干事,做的也是和丧葬行有关,先生请看这香烛工坊,这些年送去井下街的都是这里最好的香烛,便是那些便宜的穷人香,也是按照泉州小合香工艺制成。”
徐青点点头,言道:“我外出游学多年,昨日方才回来,这津门变化确实巨大
邢管事,我此来是想要见一见你们东家,不知方不方便?”
“好说!先生又不是外人,我这就带先生去找东家!”
原地,走堂伙计等徐青离开后,转身就和其他伙计丶匠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这就是津门的风气,什么抛妻弃子丶衣锦还乡丶逃难归来,徐青去阴河修行十年的经历都没这些人说的精彩。
工坊书斋中,时年二十三岁,正值桃李年华的王家小妹正提笔醮墨,在最新制成的纸张上写写画画。
此时的王家小妹穿着一袭墨绿罗裙,一举一动颇有大家闺秀,端庄淑娴的意味。
徐青刚进入书斋时,还真没认出来这姿态温婉含蓄,却又不乏成熟端庄的女子会是当年香烛铺里的那个黄毛丫头。
女大十八变,此言并非没有道理!
徐青冲邢管事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两人就那么站在书斋门口,等里面的人写完字帖。
某一刻,正书写的王月娥似有所感,她抬起头,就见到香炉缭绕的烟气里,有个熟悉的人立在不远处。
两人隔着香炉紫烟,明明只有几步远近,但王月娥却莫名觉得对方站在千里万里之外,而那缭绕着的烟气,则是层层叠叠的山川湖海,让人望而却步。
某一刻,烟气稍淡,王月娥瞧着那面目已显老成的中年人,眼前竟有些恍惚。
对方面貌虽然不复年轻,但那熟悉的神态眉眼,却是一点没变。
王月娥有一刹那甚至觉得对方根本没有变老。
“敢问姑娘可是此间主人?”
徐青嗬嗬一笑,故意装作不识,拱手询问。
王月娥眸光流转,莞尔一笑道:“这才几年不见,徐先生却怎的连我都认不出了?”
搁下笔,王月娥款步上前,笑意如春水消融道:“莫不是和月娥兄长一般,已经忘了我这个人?”
王月娥说得轻松,但徐青还是通过王家小妹的玩笑话,看出了对方眼里的失落。
王梁跟随朱怀安去往北疆,一去便是十几年,如今天下初定,大晏定远将军王梁又奉皇命,前去肃清西南,在誓师出征时,哪怕中途路过津门,这位王将军也不曾多驻足停歇半日。
王月娥心中的委屈无人知晓,而唯一将她从深渊拉出来的徐青,又一去十年。
这十年里,她愈发内敛,所有情感尽数被她归拢成一团,象是杂乱的毛线团,就那么塞在心底的角落里,不愿整理。
而今徐青的出现,恰似是一碗能强心的汤剂,让已经习惯独自面对一切的她,又不可避免的有了想要依靠的想法。
徐青打量着眼前彻底长大成人的姑娘,感慨道:“你早年家中遭逢变故,从万寿县一路流亡到此,你兄长王梁便是去到万寿县,也寻不到你和你祖母的音信。”
“况且,这些年兵荒马乱,你又长大成人,面貌和以往大不相同,他便是想要查找,也不是易事
,徐青说到此处,忽然问道:“当今天子起于微末,你兄王梁十年前就跟随天子,助天子平定天下,这可是从龙之功,岂会寂寂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