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便拦住了想要收摊离去的卦姑。
“我且问先生,是先生的师门规矩大,还是这大晏律条的规矩大?”
见白秋雨面色变换,朱怀安转而伸出一指,点向桌案道:“今日我许你破例多算一卦,此为君子之言,你师门若是怪罪,大可过来寻我!“
白秋雨思索片刻,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朱怀安好整以暇的坐在马扎上,也不说要算什么,就那么面带笑容的等着眼前卦姑卜卦。
白秋雨深吸一口气,言道:“贵人从京城而来,若论身位,此间无人能及。”
“哦?”朱怀安眸光一闪,故作姿态道:“先生可不要胡言,你怎就一眼能够看出我是贵人?”
白秋雨伸手指向卦摊上摆放的木牌,上面写着一日三卦,过时不候’。
“我一日只算三卦,雷打不动,从不多算一卦。”
“贵人今却逼得我多算卦。”
说话间,白秋雨从签筒里随意取出一支签来,却正是一支上上签的红头签。
白秋雨手持红头签,另一只手则拿起笔来在桌案上写了个三字。
“签为竖签,一字竖过来便是今日多算的一卦。”
“三加一竖,便是王字。”
白秋雨继续道:“我本姓白,贵人找我算卦,便是王字加一个白字。”
王字加白
围观众人窃窃私语,有通文识墨者面色忽然大变,但随即又面带疑惑的看向朱怀安。
不能够,他们何德何能,能在这里见到开国皇帝的尊容?
要么是卦算错了,要么就是他们理解有误,王加白也可能是别的字
然而,下一刻众人便见白秋雨深揖见礼道:
“除却卦象,贵人龙行虎步,目含日月,此为
,朱怀安立刻抬手打断,接着命身旁随从驱散众人,等到没有闲杂人等后,他追问道:“此为什么?”
“此为九五之相。”
“山民白氏,见过陛下。”
这下不止朱怀安惊诧,就连身旁护持的几人也都愣了愣神,这人还真有点东西。
“先生神机妙算,当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朱怀安眼前一亮,只是他心中仍有狐疑,他是一朝天子,见过他的人数以万计。
若对方以前就见过他,如今在这儿故弄玄虚,.
朱怀安压下心头思绪,继续道:“先生既然知晓朕之身份,便该明白朕先前之言,皆是金口玉言!”
“今朕在此下谕,特许你为朕再卦!”
白秋雨微微皱眉,她想起掌教为她托的底,但她又不想为掌教惹来麻烦,再欠恩情思索刻,白秋试探道:“只此卦?”
“只此一卦!”
白秋雨舒了口气,重新返回摊位,问道:“陛下要卜问何事?”
朱怀安沉吟道:“朕听闻瞿阳郡云梦山白云洞里有一只妖魔,此事是真是假?若真有此事,朕遣强军征伐,可能将之除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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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雨眨巴眨巴眼,心思电转。
稍顷,她做出掐指卜算的动作,说道:“乾坤未定,此妖应天地造化而生,自有命数。陛下若要强启兵戈
“需得折损大晏二十年国运,才能重新将之镇压。不过天道贵生,除魔卫道亦有功德,或许可以反哺一二,但终究凶吉难料。”
朱怀安眉头紧锁。
这分明就是一场豪赌,若按最坏的结果,他替徐青斩妖除魔,虽然能得一能臣,却要以二十年山河气运为代价—
但话又说回来,若没有徐青,他又哪来的江山社稷。
“然圣君任法而不任智,任公而不任私。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不以天下为公”
朱怀安面色沉凝,久久不语。
直到卦姑伺机准备收摊遁走时,朱怀安这才回过神来。
“朕观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不知先生可否屈尊入京?朕可许先生为钦天监灵台郎,专司天机变化,占卜吉凶”
入京?
白秋雨摇头摆手,她在猫仙堂吃香喝辣,还有女鬼做新衣服穿,可谓是吃穿不愁,就这仙堂每月还给发香火薪资,年底若是评为优秀仙家,还有额外奖励。
她放着神仙一般的日子不做,去什么京城,做什么狗屁灵台郎?
不去不去!
朱怀安仍不愿放弃,然而正当他打算恩威并施时,打桥头却又走来俩和尚。
那两个和尚一个身着破衣烂衫,脚上踩着一对露着脚趾的僧鞋:另一个二十来岁,顶平额阔,目秀眉清,端得是丰姿英伟,相貌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