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月。”
“而仇恨,就是这阳面的一点阴,你是无法用安抚,劝慰来消磨掉的,永远无法,仇恨,只有鲜血洗刷…
“嗯?!!!”
周衍注意到了希微子的变化,他只是稍稍想一想就意识到了,希微子真人执掌了楼观道太长时间了,他必须要去做很多妥协,一切的事情都以大局为重。
那就象是阳一样,可他就连那一点阴都消失了。
今天就只是两个人的意见不同,彼此争执讨论,却刺激到了希微子回头了。
这老道人的气息,是在心境突破的边缘了。
周衍忽然猛然用手一握,他手里面那个仿真成了太极图的元气团,忽然就被死死捏爆了,炸开元气涟漪,让周衍的鸦青色袖袍猛然翻卷滚动!
而当人的目光和全部的注意力都凝在一个角落的时候,那东西忽然炸开或者骤变,会立刻尤如一只手从目光里直接攥住心神,所以道门称呼目光叫做“眼神’。
这一下骤然出力,直接把希微子的心神都震得剧烈晃动。
“希微子!”
周衍忽而唤他道号。
踏前一步,恍惚地动山摇。
一手指天,一手指地,暴喝:
“可知天地?!!”
希微子下意识后退跟跄。
周衍再度踏前半步,继续暴喝:
“希微子!”
“可知昼夜!”
希微子后退半步,跟跄坐在地上,下意识抬起头,就只能看到云海翻腾,一轮大日在周衍的背后,因为逆着光,阳光照射看不到他的脸了,希微子只是看到一位道人站在那里。
鸦青色道袍象是云霞,腰间垂落的是那个最初在楼观道得到的,只有一个【太】字的木牌晃动,看到这个道人后面,恰好就是楼观道屹立在这里千馀年的双联。
【紫气东来三万里,函关初度五千言】!
【青牛西去百千劫,楼观长悬一洞天】!
在这双联中,天地间,那道人最后一声暴喝,问他:
“希微子!”
“可知太阳,太阴!!!”
许久无言,希微子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就只是觉得眼前的东西都模糊起来了,抬起手来一摸,才忽然恍惚,这一大把年纪了,修道修了一甲子还多,竟然在这个时候泪流满面。
本来也是人人都知的一点关窍,可最是这样的最是迷惑人眼和道心。
周衍收回了手,他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双手合拢,宽大的道袍翻卷下来,看着眼前的希微子调整状态和情绪,希微子没有被别人搀扶,擦干了眼泪。
他自己后退,自己跌倒,然后,终于自己起来了。
周衍双目有法眼,看到这个老道士身上,一股清气流转,虽然现在还比较微弱,但是却确确实实冲散了过去的昏沉,于是微笑道:
“恭喜,恭喜这一下,真人你不必再用那些奇奇怪怪的禁书来充当自己的【阴】了。”“该哭就哭,该笑就笑,该痛快就痛快,生了气也别憋着,想打人就抡拳头,拳头不解气的话,最不济也可以上脚猛猛踹。”
希微子被道破了看禁书的原因,老脸一红,然后绷着不羞耻,抚须道:
“哦?这样就是修行吗?”
周衍经历了很多事情,他的冒险和承担的东西,比起很多很多修士一辈子都多,又在之前就在娲皇那里学会了《道德经原典》,再入尘寰走了这一遭子,这才有所领悟。
他笑着说:“顺应本性和天心,怎么不算是修行?”
“好了好了,我回去了,有事还是用之前的那样法子就行了,对了,记得把我给你的符分给派遣出去的弟子啊,保命的玩意儿,可不能忘了。”
“走了。”
周衍转过身来,背对着老头子随意摆了摆手。
他还得把那两个先天灵木给洞天福地里两个老祖宗扛回去呢,要不然回去有得麻烦,在他背后,希微子抬起头呼吸了一口气,只是觉得,往日种种负累,一扫而空。
神清气爽,双眼明亮。
他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走远的年轻道人,神色复杂,最后化作叹服。
论道无年岁,达者为先。
这一番机缘巧合的点拨,就已经是一日之师。
希微子振了振袖袍,左手在外,搭在右手之上,拱手,视线垂下平齐,终于,不再是之前那样,是对待基于皇权得到的所谓“高辈分’的那种偏合作关系。
而是真正,坦诚的,躬敬地道:
“弟子希微子,拜谢指点。”
“弟子希微子,拜见太师叔祖。”
“弟子希微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