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布置整洁,满是她的味道。她毫无防备的穿着单薄的寝衣,像对朋友一样对待他。
指腹游离在温热的杯壁。
谢浔垂眸出神。
他今日从元衾水这里离开以后,有几个瞬间的恍惚,不知自己该去哪。世间多种情愫,唯有爱情最低廉。
短暂的火花,口口的碰撞,明明是他从前最为轻视的存在。他从前总是时刻警惕元衾水对他织网,但是她的网却无孔不入。她成功笼罩了他。
“为什么不能?”
元衾水对他的问题感到费解,她道:“…当然不能,你我已经没有关系,我们日后都可再觅良人。”
“再觅良人?”
“对啊。”
谢浔靠在椅背,慢条斯理饮了一口元衾水递来的温茶,薄薄的眼皮的低垂,心中不由感慨元衾水的天真。
时至今日,他承认元衾水很重要。
所以他更不会放过她。
他低嗯一声道:“那祝你好运。”
元衾水走近他,提醒道:“殿下,你该走了,我要睡觉了。”谢浔道:“现在走不了。”
“为什么?”
谢浔道:“你哥今日增派了人手,院外三队人马对班巡逻,你想他们都知晓我半夜来看你吗?”
元衾水嗓间一哽,她不愿意给元青聿添麻烦,也不想看见谢浔跟元青聿起冲突。
“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谢浔摊了摊手:“碰巧。”
他说完站起身来,脱下外袍靠在她的床沿,尚算有礼地询问:“前妻,今夜能否在你这里凑合一晚?”
元衾水:“…当然不可以。”
谢浔遗憾地拿起外袍,道:“那我只能去找你哥凑合了。”元衾水连忙拉住他:“等等。”
谢浔停住脚步,垂眸看向她拉住自己的衣袖的手指,“还有何事。”元衾水不懂谢浔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是旁人,她会立马猜出他的用意,但是谢浔不一样。他总是高高在上,胜券在握,元衾水几乎没见过他表露心事的时刻,唯一一次明显的失控,好像还是跟她上床的时候。昨夜姑且算是他愤怒。
今夜他怎么又来,总不至于是真的舍不得她吧。算了,这都不重要。
“那好吧。”
总之她跟谢浔什么都做过了,也没什么男女之防,睡一觉应该也没关系。她从柜子里拿出新的薄被放在榻上,然后自己爬去床里,对他道:“殿下,我可以带你睡一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谢浔放下外袍,解下玉佩:“什么。”
元衾水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昨天不是已经说好好聚好散了吗?”天真的元衾水。
谁跟她说好了。
“还有你早日回王府去把婚事取消,什么理由都可以,我不在意名声。”谢浔把玉佩放在小几,“还有吗?”
元衾水见他如此好说话,便又道:“也不要为难我哥哥,同你退婚是我求他的,我哥哥从来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的事。”谢浔弯起唇角:“可以。”
元衾水放下心来。
她朝床里靠了靠,嘱咐道:“那你不要碰到我,等到那些人散班,你趁机走。”
谢浔躺在了她身边。
他霸占了她原本的枕头,所以呼吸间全是她的身上的芳香。元衾水裹着被子靠着墙面,是他一手就能捞过来的距离,但他没有吓她。他完全如同一个说话算话的君子,没有逾矩碰她,也没有做出让她不安的动作。
元衾水原先还有些忐忑,但谢浔一副说话算话的模样反倒显得她自作多情了。
“殿下,好梦。”
她轻声对他说。
谢浔并未理会她,只是伴随着这声柔软嗓音的消散,他的身体给出了并不君子的反应,夏日被薄,很明显。
但元衾水已经闭上了眼睛。
谢浔翻身看向她,男人眼眸幽深,神情平静地想着关于元衾水的所有事情。她的抗拒已成定局。
所以他现在来找她,其实并无实质性的作用,但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再次过来了。
他抬手,指尖碰到她的发。
发丝抚弄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
人有时真是很怪异。
为什么他总是想破坏她,想占有她,想让她得到惩罚从而乖顺的待在他掌心。
但是一见到她,又只想让她开心。
少女呼吸变得均匀,谢浔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睡脸。元衾水下意识躲避,嘤咛声让他的反应更明显,谢浔停住动作,最终只是贴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