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地颤抖,唇齿间溢出了一声破碎的鸣咽,手下意识地抬起,像是想要遮挡。她的声音实在可怜,手也颤魏巍的,皇帝动作一顿,冷着眸子将她搂在了怀里,轻抚她轻颤的脊背安抚她,像哄小猫那样轻轻摇晃。他不是饶过她了,只是她如今病弱得厉害,他不想她昏死过去。翌日,顾清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看向怀里的云团,却见它正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她忙搂着它哄起来,柔声道:“我们云团这是怎么了?”云团哼唧了几声,它不会说话,可它委屈。它以为昨晚那个烫烫的人是来摸它的,可他只顾着摸香香的人,根本就没有理它。
顾清嘉抚摸它的小脊背,道:“我以后常带你入宫,好不好?”云团将小脑袋埋进了她怀里。
顾清嘉心道下回皇帝摸云团的时候,她非得把他的手法偷学过来不可,把云团的心全都勾回来。
不过好在云团虽然喜欢皇帝摸它,但显然更喜欢自己抱它,再加上它还喜欢被她亲,她简直稳稳地胜过皇帝了。
皇帝召她入宫算不上秘密,慎郡王自然也知晓了,与她在一处隐蔽的别院会面时,问起了此事。
顾清嘉心知他若是知晓她圣眷未失,便会怀疑她调查他的动机了,却没有跟他解释什么,慎郡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有一个特点,比起旁人的解释,更相信自己的推理,既然他这么会脑补,那就继续脑补吧。她闭了闭眼,默然不语,良久,轻叹了一声。慎郡王瞥见她眉眼间极力掩饰的痛苦与憔悴,一瞬间想了许多。要知道,宗室中流传着皇帝尽诛兄弟、生食其肉的传言,传言自然有夸大之处,可想来虐杀总是有的。
皇帝那般冷血到近乎无情的一个人,从前从未对谁稍有宠遇,怎么偏偏对眼前人那般看重?
他眸光缓缓拂过顾清嘉的面容,容貌跌丽无匹,偏气质清冷、一身风骨,着实……引人摧折。
皇帝屡屡召他入宫,不会是为了虐待他吧?无怪乎他会投靠自己,他知晓眼前人搏的大抵是从龙之功,心中却未尝没有思虑,他可是首辅的弟子,哪怕失了圣眷,前途也有保障。如今想来,怕是他被皇帝折磨,他的师父却护不住他,或是从未想过护他,他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另寻靠山。
如此,倒是能将重要的事交给他了,却还要观察一下他同首辅的关系,以验证他心中所想。
他低声道:“本王向你引荐一个人,他会带着信物前去找你,你莫将他挡在门外了。”
顾清嘉心念微动,道:“殿下,臣明白。”回到侯府,她问仆从师父是否离开了,得知他没走,她眸光一顿。入夜,她像上次那样将能帮人挣脱迷药的药塞入口中,躺在榻上,闭目养神,静待人来。
她还没睡过去,门外却已响起了脚步声,她眼睫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
不是…被她发现了,演都不演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她侧首望去,进来的却不是裴玄衍,而是一身仆从装束的沈明夷。
他眸光冰冷,下颌绷得极近,缓步走到榻边,道:“裴阁老说,你不愿见他,让我来侍奉你。你不见他,是打算自己硬捱着?你不要命了吗?”他自然不可能帮他,可不知为何,劝他见裴玄衍的话,却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顾清嘉只觉他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拼在一块,她却有些听不懂了。什么叫师父让他来侍奉她,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她本想让他赶紧走,可看见他眸中的抵触,一时间若有所思。若她强迫他侍奉她,怕不是能狠狠压服他。墙角的衣柜中,一双阴冷而晦暗的眸子透着缝隙死死注视着这一幕,眸底的暗流如淤泥般快要流淌到顾清嘉身上,似是想知道她会作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