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盟约之誓
司知砚啜饮一口咖啡,凝视着天脉之女。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必须先询问您一件事……和子小姐。”“您对于天上的妹妹,持有怎样的看法?”“您是否仍然愿意相信她,为她而战?”
【绝无可能。)和子说,【爱子已经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太远。】【如果您愿意取代她,成为【眼),赐予她命定的解脱,我将感激不尽。】“好。“司知砚颔首,“那我们便不是敌人。”但他却没有接“成为【眼】"这一茬,反而问道:“和子小姐,您对【主神】本体,有多少了解?”
和子微微偏头,思考片刻,摇摇头。
【并不比您多。可谓一无所知。】
“不,您并不是一无所知。“司知砚说,“再想想。”“主神的存在极度神秘,我们与袍的交集极少,只能在他信手设立的游戏中存活。但是我始终相信,世间的万事万物,逃不出基本的规律与逻辑。高等智能生命不会做白费力气的事情,一件东西既然存在,那就必定有其用途。”“如果我们对他毫无头绪,不知袍需要什么,弱点是什么……那么我们不妨看看,池做了什么。”
“主神降下强化商店,是因为袍需要人们进化,成为袍的接班人;主神开展一次又一次的游戏,是为了在诸多文明个体中筛选出一个合格的生命………“那么,主神分出一部分力量供养【眼】,那他就一定有需要【眼)做的事。”
“是什么?"司知砚轻声问,嗓音柔和平稳,循循善诱。天脉女仰起头,漆黑的眼眶深不见底:【视觉。】【若说【眼)】的作用,莫过于…看。】
“很好。正确的答案。”
司知砚说。
“这几天来,我一直在观察着【眼】一一抱歉,现在我们就这样称呼爱子小姐吧。毕竞她的肉身与信仰之身全部褪去,只变成了一只极度特化的巨大之眼。“多年前大祭司的挑战也好,与我的一战也好,他明明受到了重创,瞳孔中鲜血四溢,眼白中也布满了血丝,明显十分痛苦。像我这样的下一任挑战者,完全有可能借旧伤对他一击致命……可他却一次也没有闭上眼睛,好好休息过。就连眨眼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可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眼】对于挑战者如此紧张,袍一定不是不想休息,而是不能。”
“有谁能勒令【眼】不允许休息?”
和子看向窗外布满血丝,几百年如一日,空瞪着的巨眼。.……只有主神了。)
“没错。"司知砚说。他站起身,伸个懒腰,走到窗边。“这两点结合,我们就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主神要依靠【眼】来注视、观测这个世界,并且袍对【眼】的需求,是无法轻易停止的。”
呼!
夜风呼啸。窗帘被鼓动着吹起,透出末日中星星点点的血腥味。天脉女漆黑的眼眶一下子瞪大了。
明朗的月光下,司知砚竖起手指,轻轻地放在唇边,红瞳映着圆月的幽光,深不见底。
“我猜您也很好奇…如果失去了【眼】,主神会变成什么样子。”“您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呢,和子小姐?”【一-)
和子几乎说不出来话。
她盯着司知砚从容的,温柔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完全失去了语言能力。
在这一瞬间,她完全明白了这位农场主先生、于此地等待她的用意。打从一开始,他就不准备被动应对一轮又一轮的【眼)】试炼,成为新的【眼】;
甚至也不打算完成主神的游戏,成为下一任继承人。他在谋划着……
除掉眼睛、将神明拉下地狱!
这一线妄想如同丝线一般刺入和子的脑髓,让她的肩膀都开始颤抖。“我并不觉得爱子小姐是穷凶极恶之徒。”司知砚微微垂眸,
“您也好,她也好,当年的大祭司也好……身边的其它候选人、外面的邪祟、天上的【眼)、曾为子民的祭品……我们为了命定的目的而彼此厮杀。我们知道,候选人应当决出第一名,诡异应当屠杀人类,人类应当诛灭说………“谁规定的?谁许可的?谁给了我们这样的【命】?”天脉女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轻轻发着抖:【是主神…]“不。”
司知砚微笑着,在她面前半蹲下来,与她平视。“只要我们不把袍当作神明,袍就只是一个强大的敌人。”“我不会顺应袍的规则,去完成任务、诛杀诡异;也不会去走上他为我们规划的道路,彼此厮杀,争夺【眼】与主神继承之位。”“我要如您一般,砸碎命盘,在满地的狼藉与碎片中,拼出一条路来。”司知砚的声音一如往常,娓娓道来,温柔平和。“我不打算欺瞒您,和子小姐。我没有必胜的把握。如您所见,我甚至不能肯定我的判断是对的,也从未对主神造成过真正的伤害,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您如果从此转身离去,可以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与我同行,则踏错一步,就是魂飞魄散。而我唯一能给您的承诺,就是:我会尽我所能,确保每一个人的努力,每一次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哪怕我失败了,我所留下的经验,也将成为后来者引路的信标。不知多少年后,总有后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