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82章
朵落伸手拉了拉裴承宇,不动声色道:“要不先叫人将她送回去吧……”她话刚说了一半,国子监丞便又多余开了口,向纪景和行礼,这才叫裴承宇发现了纪景和的存在。
见瑜安脸色稍缓,他将放在肩头的手收回。无关之人太多,争吵并不好看,两人便都默契选择了寡言。“我送她回去。”
纪景和放下手中热水。
裴承宇不做反驳,“劳烦都御史。”
纪景和不语,却面色也说不上好,视线始终锁在瑜安身上,像是默认裴承宇的话,又像是无声的,不屑的抗议。
因为换谁来说这句“劳烦”,都比裴承宇更理所应当。在场人谁都可以说,唯独他不能。
纪景和看向一边,“监丞先忙手边的事情吧,我们这边就不需你操心了。”国子监丞汗颜:…
朵落一边提着嘴角苦笑,一边后悔,早知就不来了。纪景和懒得再废话,半抱着瑜安便往外走了。瑜安不做反抗,毕竟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留下也做不了其它,还不如早些回去。
“今日出来怎得没带宝珠在旁边侍奉着?往后别这样”到了马车前,瑜安止步不走,“你回去吧,有人赶车我就能回去,不用你送。”“我怕你死在路上。”
他猛地抛出一句冷言冷语,瑜安竞觉得熟悉,就像是起初刚与他成婚的日子。
但凡他当时多说几句体己话,他们都不会走到今日田地。胸口的绞痛没缓过劲儿,她也分不出力气与他争辩。纪景和将她安抚在马车上,便下车去骑自己的马,待回去时,瑜安已在路上稍好了。
似乎清楚她不想叫他进去,纪景和就赶在她迈进门的时候叫住了她。“这是药。拿回去吃。”
瑜安怔了一下,不等出声回复,药瓶就被过来的宝珠抬手接过了。“姑娘这是怎么了?”
“毒素复发,待会儿我便叫太医过来,你好好照看着。”纪景和嘱咐,瞧着两道身影在院中不见了踪影才走。瑜安已顾不得这些小事,胸口的阵痛已叫她没了力气,只管躺在床上“苟延残喘″。
“下次出门不管姑娘要去哪儿,我必须得跟着去,明白吗?”宝珠像是主子般吩咐。
瑜安没吭声,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今日去国子监为的就是去添把火,谁知道,中途竞成了这般,也不知后续该如何处理……
她不在跟前,总觉着事情悬。
小半个时辰过去,太医便来了。
还是老样子,施针开药,暂时压制着。
彻底根治的法子她问过,知道那解药可遇不可求,就也不抱有希望,今日闹这样一出,她忍不住问:“不知大人可否据实相告,我还能活多久?”太医收起银针,“娘子不必担忧,只是时日长些,不是不能痊愈,放宽心即可。”
瑜安:“这样说,意思是还有康复的可能?”太医轻笑,似是安慰般,“这药本不难解,只是缺了一味关键草药,待太医院的药材齐全之后,就好了。”
他说得含糊,只能骗得过瑜安一时,等到夜深人静之时,瑜安便想到了那回复中的漏洞。
他只说缺药材,可那药材不是难得得很吗?同样的道理,目前这毒解不了,待到浸透全身,深入骨髓之时,也便是她丧命之时。
严家……可真是狠。
深想起来,瑜安已安睡不了了,思绪一发不可收拾,愁绪万千。大
严家势大,那日打人的正是严钧亲侄子之子,待远在边关的曹博威收到圣上“教子无方"的口谕时,恰好刚看了传来的家书。情况孰真孰假,想也不想就知道了。
曹博威甩下那道口谕,恨骂道:“该死的严钧,仗着我不在京,就欺负我家里人,我那儿子自小良善,连只鸡都不敢抓的孩子,怎得就能欺负得了比自己大三岁的人?”
况事情起因,只因为孩子戴了严家常用花样的荷包,还牵头叫人孤立他妇!?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不光是看轻,更是羞辱糟践。曹博威看着桌上妻子字字恳切的书信,心上发空,怒火中烧,可又无可奈何,恨不得当即飞回京城,为孤单的妻儿撑腰。心腹谋士立在一旁,冷静道:“严家必是看在将军不在京,无法在朝上言语,才这样肆无忌惮。”
看似亲近,实则是面和心不和已久,他们让步了那般多,依旧是膝下的一条狗,不会叫他们顾惜任何。
严家近两年塞在军中的自己人越来越多,时日再长,怕是就要将他换下去了。
谋士:“将军,前有孙靖远做例,您不可不小心,眼下随是小事,但也已是管中窥豹,可见一斑,您一味忍让,未必会换来一席之地,不若给些颜色相看,叫人不敢轻视了去。”
曹博威:“我在朝中毫无威信,也无相熟之人,怎得开口出气?”谋士:“将军,虽说咱远在边关,鞭长莫及,可手中物不就是最好的借囗?”
当天夜里,曹博威便上奏了一道“因为粮草拨付延迟,器械修缮不力,而不敌羌族骚扰,望增兵增响″奏章。
严钧兼任户部尚书,严凌才调至兵部左侍郎不过一年,这样的章子呈上,算得上直指严家父子。
奏章没上呈到皇帝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