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酒的时机,请老板替他给关锐递消息,老板欣然应允。
办完这事儿,谢韶顺手买了坛酒,随后便悠闲地回家去了。
一路顺利无虞。
*
晏清体质强健,在榻上修养了两天,便又活蹦乱跳了。
那天在小树林里,谢璟难看至极的面色犹在眼前,晏清担心谢璟会为难谢韶,特地差人去打听了谢家的情况。
探子回禀说,谢韶近来专心复习,不怎么出门,兄弟两人也一直相敬如宾,并没有发生过争吵。
可她还是不放心。她害怕谢韶会屈服于谢璟,和她断交。
她想要做些什么,但又怕自己会打扰了他准备会试。
晏清将这份忧虑分享给沈曦,向她寻求建议。
沈曦说:“你要这样想啊,如果他真的屈服了,那就证明他不是一个值得你喜欢的人。”
晏清觉得沈曦说的很有道理,打算静观其变,但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焦虑烦闷。
日子一眨眼就过了五天。
这天是晏清的外祖沈尚书的七十大寿,风光大办,晏清自然也携礼登门了。
府中宾客如云,热闹不已。
晏清一眼就看见了谢璟。
毕竟他生得那样高挑,气质又清冷出众。
谢璟本来是在与人说话,晏清还没来得及移开视线,谢璟便扭头看来,与她视线相撞。
晏清心头一颤,连忙挪开了目光。
晏清先去向外祖贺了寿,接着入席就坐。
席前有个戏班子表演节目,晏清不爱看,用完膳后便和沈曦一起去府中的大花园散步聊天了。
大花园风景优美,有不少宾客。
两人走着走着,突然听见前方的竹丛后有个人说:“啧啧啧,要说谢长清完全不喜欢公主,我是不信的。”
“怎么说?”又有人问。
“你不知道啊?就前阵子,他把编排公主的说书人全抓进御史台大狱了。”
晏清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是他做推御史的职责之一,他向来是个负责的人。”
那边的人似乎听见了晏清的话,回道:“可是谢长清之前就从没抓过胡编乱造的说书人啊。”
晏清一愣。
“就算如此,他大概也只是践行正义而已。”沈曦适时道。
她可不愿意看见晏清对那个冷冰冰的狗男人旧情复燃。
晏清点点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多想了,谢璟分明是讨厌她的……
竹丛后的人不说话了,晏清和沈曦也没想继续就此争论,扭头走了。
两人在花园里闲逛了一阵,随后去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不对普通宾客开放,相比之下十分清净。
姐妹二人在一处亭中坐下,玩了许久的双陆,直到日头西斜时才罢休。
之后屏退了侍从,方便说些体己话。
晏清忍不住又说起了谢韶,长吁短叹,愁容满面。
沈曦听罢,让人拿了一壶酒来,亲自给晏清斟了一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你喝点酒就不烦了,这可是我爹亲自酿的。”
晏清浅尝一口,登时眸光一亮:“好喝!没想到二舅舅手艺这么好!”
“那是!”
晏清食髓知味,又一连喝了好几杯。
“别贪杯啊,你酒量那么差。”沈曦提醒道。
“哎呀,没事的。”晏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我在你家还能出什么事吗?”
沈曦想想觉得也是,便没再拦了。
晏清酒量不佳,没喝多少就面泛红晕,脑袋也有些发昏。
沈曦起身去更衣,剩晏清独自趴在桌面上小憩。
与此同时,谢璟独自行走在后花园的小径上。
他刚刚从沈家三郎的书房出来。
沈三郎听闻谢璟棋艺不错,一直有心切磋,今日总算寻得了机会。
两人一切磋就是一个多时辰,沈三郎尽兴了,谢璟也乏了,主动告辞。沈三郎本想相送,不料沈三夫人差人来请,说是有要事,沈三郎就只好“失礼”了。
谢璟来过沈府几次,记得路,又想要独处清净一番,所以就没有让仆从引路。
走着走着,他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时夕阳漫天,苍穹瑰丽,为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淡绯色的柔和光晕。
少女安静地趴在亭中的桌子上,两颊浮着明显的红晕,双眸紧闭,似乎是醉了。
谢璟恍惚想起去年夏日的某一天,也是这样一个傍晚,晚霞染红天际,晏清站在他身边,笑吟吟地和他说话。
他已经不记得他们当时说了什么,但他记得她倒映着晚霞的漂亮眸子,记得她唇边可爱的小酒窝,记得微醺的晚风拂过,将她的发丝吹到他面上,带起轻微的痒感。
他还记得自己莫名发热的脸颊,加速的心跳。
料峭晚风吹过,谢璟骤然清醒过来,察觉自己已经盯着她很久了。
他不该这样的。
他明明已经决定不再喜欢她了。
他其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但他知道自己的少年慕艾终结在哪一天。
长公主寿宴的那天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