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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斥(2 / 4)

“我姓张,小娘子,你可以唤我一声张娘子,也可以唤我一声张阿婶。对了,还不知道小娘子你姓什么?”

“我姓李,张阿婶可以唤我一声李小娘子。”李星遥同样笑着回应。

又看向床位上的干草,奇道:“这是?”

“是沈大郎给的。”

“原来是沈大郎。”

李星遥恍然,沈大郎,便是那位不情不愿喝下汤的郎君。干草,是铺在身下用来睡觉的。只是这干草和在长安时用的干草不一样,这干草,是正儿八经的,草原上的草。

“沈大郎其实不是坏人,只是,在这种地方,为了一口吃的,没办法。”张娘子很想摸摸李星遥的头。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中原来的小娘子了。

可,怕李星遥不喜欢,便将手缩了回去。

“我明白的。”

李星遥没有多问,还说:“我不怪他。”

张娘子更觉得她善解人意了。

这次,没忍住,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在这里的日子,说不好过,也……确实不好过。”张娘子笑笑,又催促:“你睡吧,明早我会叫你。”一夜,风呼呼的吹。

李星遥本以为自己睡不着的,一来,草原上温差大。晚上风一吹,四面八方好像都在漏风。被子,勉强只能称之为被子,她冷得直打哆嗦。二来,连日奔波,第一次正儿八经安顿下来。夜深人静,她想念李愿娘他们。

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可,睡了没多久,她就被张娘子叫起来了。“李小娘子,该出去捡羊粪了。”

张娘子连声打着哈欠,李星遥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才发现,外头的天还是蒙蒙亮。

哈欠连天起了床,洗脸时,刺骨的冷水让她立刻清醒过来。“今日起来晚了,来不及烧水了,先将就一下。”张娘子倒是已经习惯了用冷水洗脸。

李星遥胡乱擦了一把脸,一边听着她说"昨晚吃了好东西,睡的太踏实了,好在,起的不算太晚”,另一边又听她念叨:“你跟着我,一会饿了,我给你找好吃的。”

她连连应下,想起前一日看到的羊群,问:“要去放羊了吗?”“那是男人们做的活。”

张娘子匆忙出了门,看到门外头准备赶着羊群走的王阿存,下巴一抬,道:“喽,你那位阿兄,准备走了。”

李星遥这才看到王阿存。

王阿存被昨日那位沈大郎带着,正赶着羊,往外走呢。顾不上同他打招呼,她被张娘子带着,往草原上捡羊粪去了。不知不觉间,天亮了。

李星遥腰酸背痛。

看着满满一篮子羊粪蛋子,她实在说不出自己此时很有成就感这话。捡羊粪,可比烧砖做蜡烛累多了。她感觉,自己明明是在羊屁股后面打转,却像被羊拽着拼命往前走一样。

“捡羊粪,说起来,是一件无趣的事。可有时候,也不无趣。李小娘子,你看这坨羊粪。这只羊,身体好着呢。”

“张阿婶是如何判断出来的?”

“羊和人拉的,实际上大同小异。身体好,拉出来的就漂亮。身体不好,拉出来的就不漂亮。你不觉得,这一坨羊粪很漂亮吗?”“的确漂亮。”

李星遥哭笑不得,强迫自己将目光从那坨“很漂亮"的羊粪上移开,她问:“若是不漂亮呢?是不是表示,羊没养好?”“对。”

张娘子点头,“羊养不好,羊不会倒霉,我们会倒霉。”说到“倒霉",张娘子唏嘘了一声,指着很远很远处突厥人的毡帐,道:“在草原上,突厥王族最娇贵。接下来,是突厥的巫祝,大臣,再接下来,是普通突厥人。突厥臣民后头,是这些不听话的羊和马,马比羊贵,我们没资格养马,只能喂羊。我们,是比羊还低一等的贱民。”“若是羊自己本就有病呢?”

“那也是我们的错。”

张娘子目光中带着几丝讽刺,她又说:“羊少了,是我们的错,羊病了,羊死了,还是我们的错。犯了错,突厥人的鞭子就抽过来了,别说,还挺疼的。所以啊,李小娘子,你一定要记好,千万不要让羊生病,千万不要把羊养死了。李星遥目光从远处突厥人的毡帐收回,点头,“我记下了。”“突厥人打人看心情,他若是打你,你千万别回嘴,也别叫喊。他们的手劲大,几鞭子下去,人不一定能活。管我们的阿跌力,他抽人最疼,没事不要惹他。”

张娘子又一次殷殷叮嘱。

李星遥见她目光悲戚,显然是被打疼了打怕了,忙开口安慰:“大唐数次战胜突厥,说不得日后,我们能够平安回归故里。”历史上,李世民多次打败突厥,并让突厥人归还劫掠中国人口。作为被劫掠的人口,她们或许能等到那一天。“唉,我早都不抱希望了。”

张娘子却摇了摇头。

好像终于有一个人肯听她说话了,她一股脑将压在心里很久的话全说了。“我是隋末战乱时,逃难路上被抓来的。孙郎君也是。沈大郎,他是大唐打刘武周时,齐王兵败,突厥人趁机趁打劫,被劫来的。我们早已对回去不推希望了,这里是突厥王廷,大唐怎么可能打到这里来?”“大唐为何不会打到这里来?齐王庸碌,可大唐还有秦王,有霍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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