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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客(1 / 2)

第69章过客

“唯”一声巨响,大门近乎被横腰踢断,从屋外走进一个人。“朱霰,不要怪本王没提醒你,马上回於皇寺!”朱霰从案上抬起头,朝走进来的朱钺淡淡扫了一眼,随后又低下头,不急不缓翻过放在身前书册的一页纸,幽幽道:“你又搞什么?”上位早有旨意,命燕王暂住宫中,他又怎能未得父命就回於皇寺。朱诚怒吼:“朱霰!”

朱霰猛地抬起头,用一双阴沉的眼睛盯着朱减。朱狱的面色惨白,连耳朵尖都变成透明,像是被人抽干了血管里的血液,同时,身体还在打战,他在失温。种种现象表明朱狱在恐惧什么。可胡仕元与靖江王谋逆已做实,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比这重要?朱狱走到书案前,抽掉朱霰正在看的书,粗暴地甩到地上。朱狱向前探身子,目光炯炯盯着自己的兄长。“朱霰,我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弟。皇家兄弟从一生下来就是对手。小时候争夺母妃的宠爱,长大了争夺君父的信任。你视我为绊脚石,我视你为仇雠,我们是鸡皮贴鹅皮永远贴不牢,要争,要斗,至死方休。”朱狡顿一顿,稍缓下情绪后再道:“可我现在叫你回於皇寺,不是要陷害你,更不是为了报十几年前,我刚满月你就想掐死我的旧仇,这件事和你、和我都无关。是你再不回於皇寺,她们就都要死了。”朱狼深吸一口气,仿佛提起那个名字他就心疼,“福桂要死了!”朱霰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魂魄已经钻出了身躯,没有灵魂的躯体无悲无喜,空空如也的脑袋和空空如也的身体,一切都是空空荡荡,就如同朱城用手掏出他的五脏六腑,鲜活的心脏还在朱狱手中跳动。朱霰道:“你把话说清楚。谁要死?为什么要死?谁逼她死?”朱狱向下抿嘴,摆出一张苦脸,“母妃去给皇后请安,正巧听到上位在和皇后说话。上位说他不打算迁都凤阳,这个地方怨气太重,风水不好。老四这次立了功,不能再把他放在凤阳,他要将老四带回应天,给老四配个恪守妇德的良家女成婚,再把老四带在身边培养两年,就可以去北平之国了。”朱霰听到现在都不明白这和福桂要死有何关系。他真想抓起书案的砚台往朱狱脑袋上砸,让他把肚子里的下半截话一股脑儿砸出来。朱减继续道:“上位说,居士朱霰已不存在于世,就当老四死了一回,从此这世上只有朕的儿子--燕王朱霰。按制,他身边那些服侍的女子不必留,都追随居士殉了。朕的儿子绝不能断送在妇人手里。”朱城说完已是精疲力竭,猛地向后一倒在地上,用手反撑住身体。朱狱问:“四哥,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上位为何突然会觉得女子会害你,下了如此……朱城本来想说“残忍、荒唐”,可最终因为畏惧君父不敢说出口,只挑了个不咸不淡的词,“让人咂摸不出缘由的命令?”朱霰脑袋嗡一声响。

桃花断!那老和尚死前信口胡谄的诅咒!

朱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能触到那道横贯掌纹的伤疤,这明明是被弓弦所割伤,是人为、最近才留下的普通伤痕。那老和尚却说什么“桃花断”,说他朱霰会耽于女乐。现在想来,上位从那一刻就动了杀心吧?而接下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因为他救驾有功,他在父皇心里的分量加重了,自然而然,旁人的性命就轻了。

他害得l老和尚一命鸣呼,老和尚就拿捏住父皇的性格,以此报复!不可以!

他的侍女不可以死!

福桂不能死!

朱霰冲向敞开的门,朝着门外喊:“三保,狗蠢材,备马!”大明内廷规定,只有得到帝王特批的人才能在御道上驰马,这项殊荣自大明开国以来只有太子朱际得到过。所以,当三保从御马坊拉来一匹马牵到朱霰面前时,三保的眼神在祈求自家主子不要犯此忌讳,可朱霰哪里还会注意到奴才的眼神,一个飞升上马。

朱霰拼命抽打马臀,几乎在马鞍上立起来,使得马蹄如飞。朱霰奔过宫道,出宫门,狂奔过通衢,然后在於皇寺山门前拉紧缰绳,骏马人立而嘶鸣。马前蹄还没落地,朱霰已经跳到地上。朱霰看到山门外立得乌沙泱的马匹,心下已凉了一半,胸口憋闷异常。守门的校检快步迎上来,还未开口,就被朱霰狠狠抽了几鞭子。“滚开!”

这一顿鞭子,倒使得那个大小脸的校检的脸对称了。朱霰奔入寺中,往日来往喧嚣的和尚、沙弥和宫人并不见踪影。自然也没看到什么宫女的尸首。

朱霰心想:应该赶上了,她们还没有死。我可以救下她们。朱霰先去福桂的屋子,破门而入,发现福桂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整整齐齐,连桌椅铜镜都擦得干净,没有一丝人气,就好像不曾有人住过这间屋子的一般。

朱霰奔向禅房方向,还没到月门,就看到成串的血珠子滴在地上,远远看去像搬运食物时的蚂蚁。血迹一路延伸到月门深处,朱霰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人狠狠攥了一下,他不敢细想这些血意味着什么。朱霰脚步都虚了,踉跄地跑过院子。他嗅到越来越浓烈的血腥味。朱霰破门,映入眼帘的是门槛上大片的血渍,随后是梁上的咚儿,朱霰没敢向上移动视线,他害怕看到咚儿死后的面容。邠娘蜷缩着身体,躺在一堆呕吁物中一动不动。朱霰蹲下,探了鼻息,邠娘还活着。朱霰再次站起来,撩开竹帘,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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