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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吏(1 / 2)

第105章胥吏

关楹告诉他们,她披星戴月半个多月,于前日赶到江陵县。她一门心思要与自己那个未曾见过面的夫婿比武艺。但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骑着马在前往江陵的必经之路上等候湘王朱泊。

在太阳落山前,关楹引领马队来到了江陵县的城门前。城门前聚集着许多赤着膀子,把上衣当腰带系在腰间,背上驮着几捆扎得很紧的荆条的百姓。这些男百姓在城门口排成一长条队伍。队伍尽头放是一张狭桌一把椅子,桌上放有装在盘里正冒热气的一只老母鸡,椅子上歪坐一个挥扇的皂吏,把两只脚都搁在木桌上。在旁边有个冬烘先生,左手拿册,右手拿笔,百姓每放下几捆荆条,那先生就用书册戳几下荆条,没问题了才在他的册子上记下几笔。他们是遇上江陵县胥吏向百姓征收荆杖了。国朝的税课主要是向百姓收取粮课和劳役,也就是交粮和每年抽调人丁去京城服役,但除粮食之外,有些地方也会加上其他课目,诸如江陵便需百姓交荆课。官府收了这些荆条会制成荆杖,用在公堂上抽打犯人。李皋应已是江陵知县,他有心想看看手下的人是如何收荆课的。李皋来到桌子边上两丈远的位置站定。那个皂吏看到他了,却没理他。皂吏用手上的川扇随便拨弄几下荆条,就像赶蚊子般左右画出一个八字把荆条统统拨到地上。

皂吏怒目圆瞪,“你是料定我是个好性儿?这些荆条粗不过拇指,长不到人臂,这叫滥竽充数搪塞长官,不给你长记性你们要上天了。”那百姓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老爷消气,实在是近山上的粗荆都砍没了。为了凑齐这三捆,小的走到深山里,差点被老虎吃了,才得到这三捆。小的已经交了三年的荆课,确定这些荆条是可以上交的。”“哦,这么说,是你招子亮,而我是瞎子咯!”百姓浑身一抖,立刻“砰砰砰"磕头,“小的不敢。”“来啊,让他长长记性!”

说话间,几个打手模样的人围住百姓,一人将他推在地上。百姓抱住头在大喊:“小的知错了。我给老爷磕头。”那名百姓想要跪起来,却被打手一脚踹在大腿,他又倒了下去。排在后面的百姓有意识地往后退,他们脸色晦暗地盯着地上的人,冷漠、害怕、悲哀爬满他们每一张脸。那个百姓的结局就是他们的结局,下一个就是他、她,从这群官吏手下,任何人注定被扒掉一层皮。皂吏拧下一只鸡腿,慢慢撕着肉吃,满嘴喷油地道:“知道错了就好。再交5贯宝钞,你今年这荆课就算交上了。"吃完鸡腿,他随手将骨头往旁边一掼,撮了五根手指,打了个饱嗝,才慢悠悠说下去"否则,拖到牢里以逃税为罪,几顿板子下来,小命肯定是没了。”

“可草民没钱…

瞬时,八条腿同时踢踹地上的百姓。

站在后方的李皋看清了一切。

没想到他刚进入自己管理的县,就遇上胥吏对百姓拳打脚踢,罗列名目逼迫百姓把荆杖"折换”成银钱交纳上来的贪污之事。“住手!"李皋气得面红耳赤。他扑向那四个打手,连八脚瑞飞他们。他扶起那位鼻青脸肿的百姓,将百姓挡在他身后。李皋直视皂吏,中气十足道:“用银钱折色是违反《大明律一一课程》的。你们无权这么做!你们乱收杂税,该下牢子的是你们。”皂吏看了一眼李皋的打扮,只见他头上一顶四方平定巾,身着藏蓝直裰,腰间佩挂玉饰。一看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酸腐秀才。“这些荆条有何不合规?”

皂吏站起来,从桌上的荆条里抽出几条抛给打手。“他说这荆条是上品。那你们就试试。打!看看会不会折断。”四个打手一哄而上,李皋左脚瑞飞一个,右脚瑞飞一个。一个不留神脸颊被第三个打手“噼啪”抽出一条红痕,火辣辣地疼。第四个打手还想抽李皋,被赶过来的徐策缨一把抓住手腕,一脚踢在肚子上。这四个打手武艺平常,只有一身蛮力,没几招就都被打到地上去了。皂吏尖声道:“反了!反了!竞然敢殴打公差。”朱霰与关楹走到徐策缨身边。

朱霰打量了一下徐策缨,问:“没受伤吧?”徐策缨爽朗一笑,露出虎牙在阳光下璀璨发光,像雪白的宝石。“哪能!一群乌合之众。”

朱霰心神一荡,很快回过神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李皋一手揉着肿起来的脸颊,她着牙,怒道:“你可知我…”“李兰月!”

李皋回头。徐策缨抛给他一个眼神,摇了摇头。那皂吏一看来了这么多人,且个个锦衣华服,脸上都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知今天是遇到硬茬了。吵不过也打不过,他一溜烟就跑了。打手和冬烘先生也都连滚带爬跑了。

这帮人尽使出阴招,进了城门后既然关上的城门,让李皋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不止,还特意登上城楼,在城垛间耀武扬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太岁头上动土。知道利害的马上滚。栽在潘爷手里,嘿黑…“皂吏的话没说完,不知被什么人拉下城去。徐策缨和朱霰并肩而站,仰望江陵县高大的城楼。徐策缨道:“看来江陵的水很深啊,或者是龙潭虎穴也可能。”朱霰问:“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分三队人马。上位交代的公事肯定要按时完成。我建议让湘王带锦衣卫、御史等绕开江陵县前往湘王府督查案牍。这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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