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一声,脚一软,像皮球一样向后滚下台阶。徐策缨朝江陵王一瞪,吓得他跌下宝座,藏身到宝座之后不敢冒头。
“擒贼先擒王!”
徐策缨单膝跪地,将剑搭在大腿上,开始用磨刀石磨剑。“刺啦刺啦”一一
尖锐的声音像是割在人心间,令人牙酸。
“臣工"们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对方的当。一些人开始向徐策缨聚拢。徐策缨手下的功夫不停,抬起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瞪着敌人,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浅浅的嘲笑。那样子仿佛在说"我看谁上来送死"。那眼神太可怕了,敌人又被唬住了一次。
朱霰始终挡在门前,不让一个人逃出去通风报信。徐策缨磨好剑,三尺青锋在手,向敌人冲了过去。这两年她武艺进步很快,虽然在力量上没办法做到一剑贯穿骨肉,但灵巧多变的身形令敌人抓不到她,时不时可以刺伤对方的四肢。她深知自己武艺造诣远远不如朱霰。她慢慢靠近朱霰,直到与他背靠背,她只喊出一个“剑"字,朱霰就心领神会地与她两手交握。两柄剑在他们手上转了一个圈。朱霰拿到了那柄开刃的剑。两人迅速分开。朱霰冲向敌人。徐策缨冲向殿门。
当徐策缨将殿门全部关闭并拴上门闸。朱霰已经杀死一半的敌人。徐策缨又开始磨剑。
潘富被打手们围在中心,脸色白一阵红一阵,“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死真龙血脉!"回答他的是一把利剑的呼啸,劈开盾式的人墙。徐策缨丢掉磨刀石,折起手臂,将剑从袖子中抽出。徐策缨飞出去,“四哥,我替你掠阵。活捉潘富。”整座大殿因为殿门被关上而昏暗异常,唯有兵器的寒光在殿中如游龙走笔般划过。这世间再也没有比朱霰还快的剑,也没有任何一柄剑能在半刻之内就饮饱敌人的鲜血,变成血红。和从前有大量士兵突进的场面不同,那时候他是统军之帅,只需象征意义地斩杀一些敌人。而此时此刻,他是先天继承与后天养成相结合的当代杀神。
朱霰也会疲累,会将剑撑在地上,将身子倾在剑上,剧烈地喘息。但每次他休息之后,待他再抬起眸的一瞬间,他的目光令敌人心生恶寒。他们只能见证杀神一次又一次的更为肆意的杀戮。
殿中很快杀的只剩潘富与江陵王。
朱霰浑身浴血,他人之血与自己之血混合在一起,使得他身上早已没了活人的气息。他一次又一次深呼吸,用剑指着潘富,血珠子滴滴答答从剑身滴落,用眼神说:“你,过来,受死!”
潘富瘫软在地上,抱着头,“你们到底是谁?”朱霰摇摇晃晃走过去,一脚踹在潘富肩膀,将人踢趴在地上。朱霰踩着潘富的头,一点点用力,让潘富的脸紧紧贴住地面。臣服于他!徐策缨感觉到朱霰已经杀疯了,不得不高声提醒他:“湘王的兵还未到。我们得留着潘富做人质,以防外面的人杀进来。”朱霰抬起头,沾血的脸给了徐策缨一个微笑。徐策缨打了个寒战。
湘王没让朱霰等太久,在这场杀宴结束后半刻内,门外响起喊杀声。朱霰已经精疲力竭,他的脸上泛起"终于来了"的笑容。朱霰将潘富踩实,高举起长剑,“下辈子认准谁是草包,谁是王爷”,他一剑刺下,一剑穿透潘富的太阳穴。潘富甚至没能哀号一声。死了。“清圆一一”
徐策缨没应。朱霰摇摇欲坠地转身,试着寻找徐策缨。徐策缨正走上金銮宝座,走向那个躲在宝座后的江陵王。徐策缨似有所感,转过身,递给朱霰一个缓解尴尬的微笑。“四哥,我只是看看他怎么样了。”
“他不能杀。我要带他去见上位。”
“嗯。”
看来朱霰也看出来,这个“江陵王"和景昇帝或许真有血缘关系。嘭一声,殿门被撞开,拿槊的湘王朱泊和拿长枪的靖海侯千金关楹冲了进来。朱泊喊了一声:“四哥,你没事吧?”朱柏扶住已经脱力的朱霰。
李皋与朱泊扶着朱霰离开大殿。
直到朱霰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徐策缨才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江陵王。殿外的阳光直射入大殿,将剑的影子投诸于江陵王的脸上。江陵王颤抖着,被徐策缨一剑穿喉。
徐策缨双手举剑,砍了十次,血沫子和肉沫子乱飞粘在脸上才将江陵王的脑袋砍了下来。
当她脱下外袍,将头颅包进袍子时,她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一转头,朱霰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