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他从未对她说过的是,每当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起共同享用晚餐时,这种氛围和情境总会悄然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角落,进而滋生出一种难以言喻、颇为怪异的情愫。仿佛是在一瞬间,他那原本空荡荡、无所寄托的心灵,突然之间被某种无形却异常充实的情感所填满。
这种感觉,自两个人第一次在半夜一起吃云吞时,就毫无预兆地迸发出来。“要不要汤汁拌饭?"谢彭越问着,手里已经开始拌饭。栗杉点头:“好呀。”
“过来坐我腿上,我喂你。”
“不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听话。”
栗杉到底还是拗不过谢彭越的强势,只能乖乖过去坐在他腿上被投喂。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就像是第一次接受性感的情.趣款式、震动的玩具、露天的草地。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谢彭越一勺喂她,又一勺喂自己,倒是谁也不亏待。突然,他莫名其妙地说:“以后生个女儿,我也这样喂她吃饭。”栗杉默默咀嚼嘴里的米饭,不接茬。
也是不懂,他怎么突然就想到生女儿这种荒唐无稽的事情上去了?见栗杉不说话,谢彭越轻轻掐了一下她的腰,追问:“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栗杉不答反问:“怎么?你想当爸爸了吗?”“是啊,乖女儿,叫一声爸爸听听。”
“神经。”
谢彭越倒是没有强迫,他本来就没有这种恶趣味。但他的恶趣味是每次都要故意逗得栗杉急跳脚,然后再费尽心机地安抚。反反复复。栗杉没记错的话,她曾对谢彭越说过,因为她的奶奶太过重男轻女,所以妈妈才会在离婚时选择抚养她。可是无论是对弟弟,还是对她,妈妈的爱都是一样的。
饭后的栗杉有点晕晕的,她瘫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准备找个综艺看,谢彭越则顺手把餐桌上的狼藉收拾妥当,餐具放进洗碗机,桌面用一次性湿纸巾擦拭于净。
在谢彭越的地盘上,两个人默契达成共识,栗杉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那位。
谢彭越是有洁癖的,也有强迫症。他喜欢把东西摆放得整整齐齐,他的东西一般都不允许别人碰。
东西刚收拾完,谢彭越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美国那边打过来的。一年前,谢彭越创办了一家名为Overbearing的文化传媒公司,主要经营的范围有公关活动策划、演艺经纪、展览展示等。在这一年时间里,谢彭越牵头统筹策划了一位三线歌手的演唱会巡演,获得现象级的圆满成功。
无论是舞台设计、灯光、服饰,还是贴合演唱会的主题,这场演唱会无疑能够算得上国内首屈一指的水平。
这位三线歌手更是因为这次巡演的精彩用心,吸收了不少路人粉。现在但凡提到演唱会,底下必然有提到这位歌手的粉丝。Overbearing文化传媒因为这次巡演的成功在业内开始小有名气。由此看出,谢彭越开公司并不是闹着玩。
最近,谢彭越计划接下一位美国歌手May Ron在全球巡演中有关亚洲部分的相关事宜。
但有兴趣的文化传媒公司不止谢彭越一家,难免有竞争。May Ron这次来亚洲,采用的是固定唱酬的模式。这样一来,艺人便不用操心演唱会票房成绩。但作为承接演唱会的主办方,则要为高票房而投入更多的营销宣传费用。
电话那头的意思是,另一家公司给的出场费高于Overbearing出的价。谢彭越站在阳台上皱眉思考,指尖轻轻敲着栏杆。他手头上不是没有邀约,只不过迟迟没有答应。目前看来,需要做出取舍。谈论工作相关的话题,谢彭越表现出异常专业的态度,也不再是吊儿郎当的样子,神色十分严肃。
栗杉知道谢彭越在打电话,便很自觉地将电视音量放轻。谢彭越有一口流利的美式发音,也会说一口地道的英伦腔。她很喜欢听他说英文,尤其是美式英语。中英发声的部位不同,所以他说话的声音也有些不一样,总会有一种散漫又不羁的调调。谢彭越自幼就是在双语的环境下长大的,英语在他口中如同母语一样流利。又因为他母亲是半个德国人的关系,他也会说一口流利的德语。他这个人无疑是有一些语言天赋,谢家有亲戚是香港人,他小时候在香港待过一段时间,便把粤语学会了。不仅如此,青春期时有一段时间他对日漫感兴趣,借着看动漫的机会,就把日语学会了。更绝的是,因为突然对法语感兴趣,他只花了一年的时间,便把法语也给学会了。栗杉的英语只过了四级,口语就更差了。一些简单的对话她还行,可语速一加快,再加上词汇复杂一些,她就听不懂了。从大一起,她便开始接触法语。因为法国是时尚浪漫之都,是很多奢侈品大牌的发源地,她的理想是以后能够去一趟法国。届时不用翻译,她也能流畅沟通。
同样是学法语,栗杉学了两年,还不如谢彭越这种自带语言天赋的异类流利。
从栗杉的角度看谢彭越,竟品出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韵味。他这个人做事情偏激,又有强迫症,所以每一件事都要做到极致才能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虽然很病态,但同他合作一定是最划算的买卖。电话结束,谢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