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浮
头疼欲裂,仿佛有人拿着铁棍搅动着脑浆,每一寸神经都在爆裂跳动。谢彭越的意识从混沌深渊浮起时,肢体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下意识侧身,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扑向记忆里那个温热的怀抱。可下一秒,指尖只触到冰凉的空气,扑了个空。那枚象征美好幸福的钻戒,早已经被摘下,放在床头柜上。一瞬间,恐惧的念头像潮水涌进脑海,紧张的情绪瞬间盖过痛感。谢彭越撑起身,踉跄着快步下床,朝空旷的房间唤栗杉的名字。“栗杉………宝宝……老婆
“你在哪儿……”
从浴室,到客厅,谢彭越里里外外找了一圈,他像被抽去骨头的皮影般栽进虚无。
回应他的,只有满屋子空洞的回响,以及一室开始发生腐坏的玫瑰花瓣。他找到手机,快速拨打她电话号码。
那头传来机械的AI女声,告诉他拨打的电话已经关机。虽然早已经预设过这个结果,可当谢彭越真的听到这句提示音时,身体仿佛瞬间被冰冷凝结。
原来心脏真的会冻住,不是停止跳动,而是像被封装在干冰里的玫瑰,看似鲜艳,只要轻轻一触碰便会彻底破裂。
刺眼的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进来,炸开一片光斑。剧烈的头疼仿佛要把谢彭越整个人撕裂,他沉沉地坠进沙发里,用监控调到昨晚的画面。
在一起时,他从未像昨晚这一觉睡得这么死。哪怕身体超负荷运转,他对周遭的事情都格外敏感,更何况还是有关于她。这很反常。
果然,监控画面显示,从他接过她递来的水杯将水一饮而尽,没多久便陷入混沌。
监控画面倒退,谢彭越寻找到栗杉在岛台处接水的场景。她的手中捏着一片药丸,放入水中搅拌……
她,早有预谋。
谢彭越的躯体像被冻在冰窖里,可冷汗却密密麻麻地从额角渗出,以至于他整个人都在战栗。
发抖的手指敲击着手机屏幕,眼眶被涌出的液体附着,呼吸的通道仿佛也被浸了水的棉花堵塞。
谢彭越注意到,她在离开时接到过一个电话。里应外合?
有人在背后帮她?
如溺水的行尸走肉,他用尽一切力气,拨通一道电话号码。“帮我找到她……不惜一切代价……”
话音落下,大门被打开。
谢彭越几乎是下意识地起身,朝门口的方向走过去。一道颀长的身影踏着瓷砖的脚步声踱入,定制西装勾勒出锐利的肩线,与谢彭越有着同样脸型轮廓的男人更加沉稳,将精英的体面与危险的锋芒糅合成矛盾的颜色。
紧随谢高峯身后而入的,还有他的两个随身保镖。答案呼之欲出。
“人呢!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
谢彭越上前一把攥住谢高峯的衣领,如同一只发疯的野兽,暴起的青筋在脖颈处蜿蜒。他双目充血,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獠牙刺进对方颈动脉。谢高峯却只是慵懒地抬起眼皮,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尽管儿子身形如高峰般压下来,可他身上那份与生俱来的威压却像无形的锁链,将谢彭越的暴戾尽数碾碎在眼底。
从谢彭越的身上,谢高峯能够看到自己以前的影子。他是带着欣赏的目光看着谢彭越的。
真不愧是他的儿子,还挺能唬人的。
“头疼吗?正常情况下,药物会让你持续昏睡十个小时。"谢高峯好心提醒,“你现在不太适合动怒,否则,只会让你越来越难受。”“谢高峯!她在哪里!"谢彭越喉间滚动着低沉的嘶吼,恨不得一把将眼前的人掐死。
You need to calm down.谢高峯上一秒还在同谢彭越乐呵呵地说话,转瞬已如猎豹扑食般将他掀翻在地。
他身手敏捷,精瘦的肌肉线条在衣料下若隐若现,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经年锤炼的利落。
那张年轻的面容与眼底蛰伏的阴鸷形成微妙反差,若不知其真实年岁,任谁都会错判这不过是年长谢彭越几岁的兄长。只不过,那抹浮于唇角的笑纹里,总渗着令人脊背发凉的算计。这就是谢高峯,一个游走在商界的男人。
“我想,我应该不需要提醒咱们的关系,你这么对你老子,是不是有点大逆不道?“谢高峯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彭越,以至于他精致的面容有些扭曲。“你去死!”
“再说一遍?”
光洁如新的红色皮鞋底踩在谢彭越的肩膀上,漆皮鞋面泛着冷冽的光,不带半点心疼的怜惜。脚底下的人倔强一分,便再用力碾下一分,仿佛要将他的肩膀碾碎。
“你!去!死!”
谢彭越死死咬着牙,药物作用,他整个人几乎没有半点力气,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上。
“恐怕不能如你所愿了,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我不是什么好人,这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谢高峯终于抬起脚,鞋底碾过地上的玫瑰花瓣,坐到一旁的沙发上。他捡起一片枯萎的花瓣在指尖把玩着,不疾不徐地开口:“我特地过来,也是要同你好好说说这件事。”
“她在哪儿!”
“她么,自然是去了她想去的地方。”
谢彭越强迫自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谢高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