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熬
昨天夜里，谢彭越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栗杉的房间，提出想和她聊聊。可她当时却连多余的话都不愿说，既不想多做解释，也懒得费口舌去辩解。栗杉向来不喜欢掺杂太多纠葛的关系，她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上的伙伴，称得上朋友的人寥寥无几。
无论是亲情、友情，抑或爱情，只要这段情感让她感到压抑、内耗自己，她便会果断抽离，从不会勉强自己将就。
然而，从另一个层面去审视，栗杉这样的行为，又隐隐透着逃避的意味。逃避自己当年不告而别的决绝。
逃避曾对这段感情怀揣过美好的憧憬。
更逃避谢彭越的突然出现，依旧能轻易搅乱她心绪的事实。酒精这东西很有意思，能轻易调动起大脑皮层的兴奋神经，让人卸下几分平日隐忍的克制。
栗杉没醉，此刻的每一个举动，她都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对她而言，有些时候，需要这样一点外界的驱动力，才能推着自己去完成那些平日里故意视而不见的事。
眼下，对于栗杉主动提出来的聊聊，倒是让谢彭越有一丝措手不及的意外。谢彭越插在西装裤口袋里的双手悄然攥紧，将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尽数压在掌心。
离得近，谢彭越不得不居高临下垂眸看向栗杉。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望着她,脸上神情依旧淡淡的，仿佛方才那瞬间的情绪波动从未出现过。
五年时光，褪去了她身上的青涩，让她出落得愈发有“大女人"的韵味，美得让人挪不开目光。
眼前的人无瑕的肌肤上覆着恰到好处的精致妆容，眉峰微微上挑，自带几分飒爽气场，及腰的波浪长发随意垂落，又添了几分慵懒风情。“你想和我聊什么？”
谢彭越微微眯了眯眼，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让人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这人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那疏离又倨傲的模样，瞬间就浇灭了栗杉心底好不容易才窜起的驱动力。
她原本清明的眼眸骤然一暗，骨子里的倔强跟着冒了出来，语气也冷了下来：“不想聊就算了。”
刚一转身，手腕便被紧紧扣住。
炽热的掌心灼得她的手腕发烫。
谢彭越无声攥着栗杉的腕，带着她安全穿过街道，来到停在街对面的那辆低调豪车上。
栗杉脚上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鞋型精致，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好看，可但走路是真不稳。
换作从前，谢彭越见了，怕是早就大步上前把她一把抱起，哪会像现在这样，他得迁就她缓慢的步伐。
后座的车门被拉开，谢彭越抬手将掌心贴在车门上沿，护住可能磕碰的位置，随后抬眼看向栗杉，无声示意她先上车。栗杉侧身准备上车时，身上单薄的衣料不经意擦过谢彭越质感挺括的衬衫。他身上萦绕的淡淡酒气随之传来，让她下意识停住了上车的动作。一瞬间，她仿佛清醒不少。
栗杉抬眸看向谢彭越，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开口确认：“你喝酒了？”
“嗯。”
栗杉眯了眯眼，眼底的谨慎更浓：“喝了多少？”她再清楚不过，他以前经常喝酒，一喝了酒就喜欢拉着她胡来，弄疼她是常有的事情。
这也是她最反感的地方之一。
谢彭越微扬眉：“关心我？”
栗杉有些无语：“谁关心你了？如果你喝酒了，那我们就不用浪费时间聊了。“聊了也是白聊，反正他也记不住。
她说着抬起脚步，下一秒又被他按住肩膀。“你喝了多少，我就喝了多少。”
“你知道我喝了多少？”
“两杯香槟，一杯红酒，是么？”
“你在监视我？”
“大庭广众，我们间隔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如果这叫监视的话，也行。“毕竟，从始至终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栗杉有些疑惑：“你也在Party现场?"她怎么没看到？“先上车。”
谢彭越搭在栗杉肩头的手骤然加了点力，那力道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强势，轻轻一推便让她坐进了车内。
紧接着，他脚步不停绕到车子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用流利的德语吩咐司机开车。
整个过程干脆得没留一丝空隙，仿佛深怕她会反悔离开。车都开了，栗杉也确实不好突然反悔。毕竟，是她提出来想要聊聊。不过聊什么呢？
栗杉也没想好。
如果是平日里在工作室开会或审会，通常都会提前定好主题，所有人也都会围绕主题有条理地展开讨论。如今身为工作室老板的她，偶尔也需要出面应酬。面对客户时，她向来目标清晰，甚至在开口前就早已想清楚，第一句话该说什么，从不会有半分迟疑。
接下来的好几分钟，车辆稳稳地向前驶去，密闭的车厢里没有多余的声响，唯有酒精的浅淡味道，交织着她记忆中熟悉的气息，轻轻飘在空气里，一点点漫进鼻端，格外清晰。
这一瞬，似乎也让栗杉想起了藏在记忆深处的一些往事。有一次，她去接醉酒的谢彭越回家，当时两人就像现在这般一同靠坐在车后座。她懒得跟醉醺醺的他搭话，他却黏人得很，像只无赖的小狗似的缠着不放谢彭越醉酒后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