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蕙心大气也不敢出,空着的手抓住窗边。
若此时有人在楼下,只要稍微抬头,就能望见女郎葱白的手指紧紧抓住窗沿,似在承受难以忍受的力度。
她努力维持平稳的声线:“我没看见陆大人。”
“算了,陆兄迟早会回来的。”
赵文州靠着木门坐下,“你知道吗?我今天真的很开心。我知道很多人都看不起我,我既无家世,也不如旁人聪明,我本来已做好落榜的准备,谁料老天保佑,竟让我一举考中。”
陆聿舔了舔咬出的伤口,舌头沿着她的颈窝向下,把她露出的皮肤舔得湿漉漉的。
萧蕙心分出心神安慰他:“你不比别人差。客人们该等急了,你先回去吧。”
赵文州却想继续说下去,这些话他在心里憋了太久,索性借着酒意,一吐为快。
“我总会被外物所惑,不像陆兄,他似乎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
他突然对此感到好奇,“你说,陆兄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陆聿低声笑起来,薄唇贴在她耳廓边:“告诉他,我喜欢什么样的。”
萧蕙心只觉耳朵发痒,她清了清嗓子:
“陆大人厌恶旁人打探他的喜好。赵郎日后入了翰林,也该时刻记得谨言慎行。”
“是,是我失言了。”赵文州一阵后怕,“那天在萧家,我还以为他对你起了别样的心思。”
他想起那天陆聿毫不避讳的眼神。作为一个男人,他能察觉出,这不是正常看好友未婚妻的眼神。
“如今想来,是我多心了。”他长舒一口气,“即使其他人都被美色所诱,陆兄也能坐怀不乱。我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唔……”
萧蕙心抱住陆聿的脑袋,眼神迷离,空洞地注视前方。
她的手指情不自禁在用力。
若放在平常,陆聿早就将她的手拉开,可现在他正埋头苦吃,哪有空管别的东西。
不近女色的中书令,也会变得如此贪吃吗。萧蕙心茫然地想。
他真的很贪婪,就像在享用无上的美味,吃得啧啧作响。
萧蕙心久未答话,赵文州不放心地敲敲门:“怎么了?你换好衣裳了吗?”
陆聿抬起头,用气声:“擦干净。”
萧蕙心解下蒙眼的衣带,胡乱地在他唇瓣上抹了几下,抹去残留的水光。
“我马上就好,你快回去吧。啊……”
一声很短的尖叫,然后像是被强行堵住,屋内变得鸦雀无声,什么动静都没再发出。
赵文州终于觉得不对劲,他站起来,想推开门:“蕙心,你别瞒着我,出什么事了?我进来了。”
“你别进来!”似觉得太过激动,萧蕙心声音缓和下来,“我没事,只是刚才被凳子绊了一下。你我尚未成婚,还需恪守礼节,我现在衣衫不整,你不该进来。”
“好,那你慢慢弄完再出来。”
赵文州没有强求,留恋地望了一眼门,仿佛能透过薄薄的木门,看见未婚妻,“我先回去了。”
随着他的离开,门外彻底没了声音。
萧蕙心拢住前襟,布料擦过尖端,她痛吸一口气。
“就差一点……要是赵郎进来,大人该怎么解释?”
“解释?”陆聿冷笑一声,“我无需向他解释。”
“你老是这样。我上回就说过,你是位高权重的中书令,无人敢惹你,而我不过是小官的女儿,京中多的是能压死我的人。”
看着他不知悔改的模样,萧蕙心忍不住生气:“若被人撞见我该怎么面对赵郎?旁人会怎么看我?我马上就要成婚了!”
“不用你再三提醒我。”
陆聿沉下眼,他眉骨突出,平日就格外强势,如今更是戾气十足。
“二娘子这么迫不及待,我看也不用等到立冬之后,现在就去拜堂,好嫁给你心心念念的赵郎。”
萧蕙心愕然,他这样说话,就像是很介意她的婚事。
可他之前明明什么表示都没有,就连刚才赵文州提到,他也没说什么。
“二娘子被说中心事了?谁都比不上你的夫君,他不受委屈才是最要紧的事,对吗?”
陆聿额角的青筋暴起,声线染上愤怒:“我说……”
“啪嗒。”
一个香囊掉了出来。
陆聿抢在她之前捡起,狐疑地打量:“这是男子佩戴的。你想送给谁?”
她还未想好要送给谁。但既然这么巧掉出来,那就顺水推舟了。
“我在家绣了很久……本想报答大人帮我的恩情,可你却说我心里只有赵郎。反正这种简陋的玩意,大人也看不上,还我便是。”
陆聿放在鼻尖轻轻嗅闻,里面的气味和女郎身上一模一样。他心安理得地收下:“送出的礼物哪有要回的道理,二娘子别不认账就好。”
他的怒气消退几分,言简意赅地解释:“我进来后把门锁了,赵文州进不来。”
“我知道大人是在意我的。”
萧蕙心露出微笑,“等会回席上,也千万别被赵郎察觉出端倪,好吗?”
“我凭什么听你的……”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