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让不让亲?”
贺兰暄被她逼得无路可退,心跳如擂,羞窘到极致,偏偏那极致里又生出一点难掩的欢喜。他咬着唇,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僵滞的气氛至此彻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暖昧而炽烈的热度,像火焰一样在两人之间蔓延。
萧绥伸手揉了揉他的后脑勺,语气轻得像哄小孩:“好了,回去吧。明日就要出征,我还得去同他们再商议些事。”贺兰暄抬眸望她,眼神里压着不安,迟疑半响,终究还是问了出来:“那……你多久会回来?”
萧绥将手臂搭在他肩上,神情淡定:“说不准。也许三五日,也许七八日也未必回得来。”
贺兰暄眉心拧成一结,唇瓣动了动,终究还是压不下心头的忧虑:“那…”萧绥截断他:“安心等我便好,没事的。”贺兰暄看她一眼,似是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萧绥又叮嘱:“眼下局势险峻,我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太过亲近你。平日里你就跟着卫彦昭,不要独自乱跑,听见了吗?”贺兰暄低声应了一句:“听见了。”
萧绥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调:“去吧,外头黑了,走路时当心心些。”贺兰暄鼻腔里轻轻滑出一声"嗯”,抬脚往前走了几步,却像是忽然绊住了心思,猛地转过身,扑回她怀里。
萧绥一怔,随即失笑,低下头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好了,别胡思乱想。这才是第一仗,你就这样黏人,往后可如何是好?”贺兰暄缓缓将身子从她怀中移开,睫毛颤了颤,瓮声瓮气地低声辩解:“我没有……“话音未落,仿佛是怕自己软下去,抬头硬撑着道:“那我走了。”萧绥平静点头。
贺兰暄这回没再多言,转身掀开帐帘。
夜风裹着火光扑面而来,他的背影在火把摇曳的光影里一寸寸拉长。一路走去,他的鞋底碾在碎石与泥地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夜风卷过营地,带来若有若无的松油味道。四周巡逻兵的脚步声在营地周围此起彼伏。贺兰璋听着那杂乱的生息,只觉心口空落落的,仿佛被掏空了一块。顺着火把映照出的光带,他走到一间临时征用的民屋前,推门而入。这里被充作医署,医署内摆设简陋,昏黄的灯火摇曳在破旧的木桌上,药草堆成小山。
卫彦昭正埋头收拾,指尖带着药粉的淡淡苦香。他抬起头,瞧见贺兰暄走进来,随口说道:“营里刚下了命令,让我们明日协同护送伤兵,退到龙谍关里去。”
贺兰暄“嗯"了一声,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公主刚才已经同我讲过了。”他说着,挪蹭到桌边,顺手抽了块油纸,低头帮着将桌上研好的药粉一点点分装,仔细得折成一个个小纸包。
卫彦昭接过包好的药粉,提笔在油纸上写上药名。余光瞥见他神色恹恹,眉头微蹙,随口探问道:“怎么了?瞧着你一副心里不痛快的模样。”贺兰暄抬头看了卫彦昭一眼:“没有,我就是…“他顿了顿,“有点担心。”卫彦昭咧嘴笑了一下:“担心公主?“他收回目光,继续提笔写字,“你不必担心她,她本事大着呢。”
贺兰暄手里地动作不自觉地放缓,他将目光重新落回卫彦昭身上:“是吗?”
卫彦昭手下未停:“自然,公主在战场上可是令敌人闻风丧胆一般的存在。你可曾听过她有一名号?”
贺兰暄凝视着卫彦昭:“什么名号?”
卫彦昭回答:“一刀三星。”
贺兰璋愣了愣,追问:“这当中…是有什么说法?”卫彦昭抿唇一笑,语气带了点骄傲:“自然有。当年她大哥战死,她顶了空缺,刚出任时毫无名望,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后来有一回,她率领两千轻骑,硬生生闯进敌军三万人的阵列。那时敌军措手不及,阵型还未布好,就被她一通猛冲搅得七零八落。三万人瞬间成了待宰的鱼肉。她自己更是直插腹地,连斩敌军三名主将。那一仗打完,风声传开,说她刀锋所指,必有将星坠落。”他顿了顿,眼里透出一丝感慨:“久而久之,不光是敌军小卒怕她,就连对面的主将,听见她的名号也要心中胆寒。”贺兰暄听着卫彦昭的话,仿佛亲临当初的战场,热血与冷汗一同顺着毛孔向外冒。
卫彦昭越说越起劲,趁兴接着又道:“你注意过她腰间那把刀吗?”贺兰暄略一回想,轻轻点头:“之前看到过,只是我不懂兵器,只觉得那刀似乎很名贵。”
卫彦昭继续忙着手底下的活计,丝毫不耽误说话:“那把刀有一名,叫银蛟',天外寒铁所铸,通身银白。刀身布着细密的锤纹,乍看过去,好似排列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