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蹲下身,掌心宽大温柔,落在温扶冬发梢,嗓音撩心入骨,又带着隐匿笑意,从容一笑:“当然没问题。”
“我可是最强的。”
“放心。“他收回手,转身一挥,走入黑暗深处,“有事记得叫我。”白日薄明,须臾坠山,恢宏宫殿,枯叶落入掌心。谢青晏行于黑暗,脚步声回荡宫殿,藤蔓缠绕之下,森森白骨邪雾。他注意到什么,往墙上一抹。
黑雾笼罩四方,死一样安静,处处恶鬼悲鸣,无边无际,来回原地。他碾了碾指尖,嗤笑声:“原来是你。”
墙内阴影涌动,有什么东西撕裂黑雾,以极快速度飞来。谢青晏瞥去一眼,抬手一把将其抓住,捏碎手中,极其不耐。“狗东西,很闲嘛。”
哀鸣声各处传来,他没有回头,又瞥向黑暗深处:“想死吗?”话音落下,恶鬼像是认出他,齐退散开,不再接近。谢青晏眯眼,扣住一只恶鬼天灵,将其拽出黑暗:“你们敢把我的人抓来?”
角落鬼影蜷缩,似是害怕。
“不是你们?”
“马上带我去找,少一根毛,把你们炖成粥。”温扶冬坐在宫外,谁知一分心,身后棒槌敲来,两眼一抹黑。…这群鬼东西根本就是冲着她来!
醒来之际,四周漆黑无边,传来古怪拖拽声。她意识渐醒,身体拘于窄小空间,伸手摸去,却是冰凉头骨。不知多久死去之人,弥漫腐烂恶臭,温扶冬收回手,嫌弃往周围揩,抬起头,与一双血淋淋的目眶相对。
她想要动,四肢却绵软无力,将未能瞑目的眼合上,正思索间,上方木板移动,透入熹微光亮。
嚅。
温扶冬反应过来,这分明是口棺材,想要出声,嘴里却塞满东西,趴着棺材往外吐,才吐出一地生米。
不是,至于吗。
她抬手一捏眉心,又在一阵颠簸下,躺回棺材。木板快速闭合,温扶冬不及反应,棺材被人抬起。四面寂静无声,没有任何活人存在,自行漂浮空中。这是要将她起棺下葬?
来者停下脚步,棺材板呼地移动。
“主子说了,一定要留全尸,不然神主发怒,我们都逃不了……”神主,什么神主?温扶冬眉间不展,听得更仔细。“啦啦……
天地之间,传来女人婉转歌谣,仿佛鬼魅低语,藏于幽暗某处,又或许在身后。
“时光的年轮它转呀转………只有我,因在这其中,听风起,看花 ”“时光的路呀,它没有尽头,兜兜转转的过路人啊,指引你们的路灯即将熄灭,你们,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找到回家的路了吗?”
温扶冬一下回头,与棺材亲密接触,周遭静谧万分,唯余木板吱呀之音。“都仔细着点!棺材是要还给神主的,若是磕着碰着了,谁都活不了!”她眼珠一转,透过半掩缝隙,朝外看去。
悬浮棺材左右,两位女人各立,身披深蓝斗篷,宽大帽檐揭下,是一张腐烂面容。
蓝祝?
温扶冬观察二人,身高、样貌、气质,甚至腐烂位置、伤口,皆如一个模样刻出。深蓝长袍行止诡谲,银白头冠,沙拉沙拉,怨毒目光空洞无底,只余队森眼白。
温扶冬心下了然,棺材闭合之际,将手插入缝隙,鲤鱼打挺起身。她趴在木板,一面吐着米:“你们说…什么神主?”女人眼眶充血,皆是一惊。
“啊啦啦,你怎么醒了呀。"她们咯咯一笑,十指相扣。“神主会生气的。”
“哦?"温扶冬也不装,拔出鱼骨鞭,一鞭将两人抽飞。灵力没恢复多少,这里又有压制阵法,但对付这两人,没什么问题。她借力荡起,身姿轻盈落地:“说不说?”这鞭古怪至极,落在身上,灼烧腐肉生烟。女人尖叫连连,惊恐往后退,又一鞭落下,一人湮没于灰烟,惨叫散去。温扶冬一掌扣住女人天灵,往前一压。
却是这时,女人失声尖叫,感受到什么,回头看去。她们老大来了!
温扶冬咬牙,往后退身,鬼浪袭来时,屈指一点,往胸口处打去,封住灵脉,陷入昏迷。
不如借此机会,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再次醒来之际,温扶冬低头,双手缚于十字架,脚下堆累干柴,一动发出声响。
不远处恋案窣窣,像是有不少人。
…这是哪?
周围光线昏暗,摆放一张供桌,香火与瓜果,白烟吹起,很快消失在黑暗,像是细蛇摆动,三长两短。
温扶冬双臂挣扎,空无一人处,传来窃察私语。她安静下来,感受周遭风息,前方正火热讨论,不知在说什么。越来越近。
有种不妙感觉。
这想法将将升起,呼啦一声,脚下柴火燃起,狂风肆虐吞涌,越来越大,蔓延至全身。
“神主一一”
“神主一一”
温扶冬挣脱不开,鬼火挠过皮肤,像是尖锐指甲,磨在身上,滚滚浓烟呛人,疯狂吞噬一切。
外面传来齐声欢呼。
“孝敬于神主,是你的荣幸!”
“成为神主的贡品!”
“是你的荣幸一一”
“献祭于神主,你将会魂归轮回,永世自由!”这是要将她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