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共婵娟2
行程过半，他们早已坐着马车，远离人烟。锦照揣着青衫女子送的小白兔当做手炉，歪在裴逐瑞怀中，半眯着眼看车窗外的融融月色。
随着酒劲带来的兴奋慢慢下去，被车碾过般的酸痛沉重逐渐支配了她。锦照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怀中的小兔，也就忽略了借着按.摩她同时，偷偷柔聂两只大兔的裴逐瑞。
出这一趟门已耗尽她全部精力，恨不得问他接下来能不能直接打道回府，两人各自休憩。
但累得昏昏沉沉，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裴逐瑞看出她的困乏，时不时捏捏卧在她胸.前的软兔，提醒她不要睡着，同时好生哄着：“莫睡着了……接下来的若是错过，您定会后悔。”若这般说仍阻止不了她慢慢合上双眼，他又会道：“一生那样长嫂嫂才陪逐瑞过这一个中利秋……“语气中满是失望和委屈,活像被锦照这个渣男吃干抹净的后将要抛弃的小媳妇。
好吧,的确是。
所以他每每提起这话，锦照心中都会泛起一丝心疼，有种毁人清白又不负责任的愧疚感。
她侧仰着头，看着他月下似在发光的精致轮廓，像个地道的渣男般柔声允诺：“逐瑞……我们会好好过了这个中秋的。”星辰被他的眼睫扫进他眼中，但只璀璨一瞬后，便挣扎着沦入沉沉泥沼。他微微垂头，亲吻她的发顶,忍着委屈闷声道：“好。”马车沿着运河一路驶过，逐渐远离人烟，早不见一丝人间烟火。终于再远远看见火光时，马车的速度也逐渐放缓。
行至将近，锦照才看见点点火光来自一个小码头上高挂的灯笼，灯笼下有四个大汉不动如山，还有一艘巨大的画舫稳稳停在码头边。锦照并不觉得意外。
方才一直沿着堤岸前行，锦照先是怀疑裴逐珑要带她去无相庵"重温旧梦”，要她换上皇后衣裳与他一夜荒唐。但思及皇后是他亲姐，他对她更是满心怨怼，便很快放弃了那个念头。
不是去无相庵，那便只剩一个原因了一一游船赏月。那四个大汉见马车来了，向裴逐珑抱拳行礼，而后皆回身踏上画舫，不多时，画舫上悬着的一盏盏琉璃宫灯被点亮。锦照这才看清那画舫。它比去无相庵时坐的游船船体宽大得多，船舱通体以红木打造，栏板上透雕着缠枝莲纹，扶手上浮雕着鸾凤和鸣，窗棂是菱花样式，在琉璃宫灯与月光投下的柔光里，雕花的阴影层层叠叠，更显精致。船头铺着的素色毡毯上，端正摆着一张梨花木供桌。案上摆着三足香炉、时鲜瓜果、蜜渍糕点与一壶酒，三步后还摆着两把躺椅，躺椅间的小桌上，亦摆着瓜果糕点与酒壶--显然，这一份是给人赏月时用的。
中舱垂着藕荷色软帘，帘边缀着珍珠，正随风随波轻轻摇曳，帘后似有淡淡的水汽氤氲漫出，将舱内景致遮得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后舱则被厚重锦帘彻底遮蔽，内里情形一概瞧不见，想来是安置床榻的休憩之所。锦照打量一番后，便抱着兔，随裴逐珑踏上了船。裴逐瑞淡淡命令：“动身。”
那四个大汉便沉默着绕到船尾，不多时，船平稳地逆流而行往更漆黑的夜中前行。
裴逐瑞问：“锦照方才猜到我们要游船了？”锦照想到她之前还有个龌.龊猜想，眼神微微一闪，道：“只是其中一个猜想，算是吧。”
她随意坐到躺椅上，抚着兔子问：“你为何突然开始叫我名字了？"不知为何，听他这样叫怪别扭的。
裴逐瑞身形一闪，转眼便后脑枕着一只胳膊，姿态肆意风流地仰躺在另一张躺椅上，望着苍穹幽幽道：“锦照也觉得怪吗？…我也觉得怪。不叫'嫂嫂′是因为不想时时刻刻想起裴执雪，但这样以平辈名称称呼，也很难受…好像亵渎了您……破坏了我们之间某种规知矩……“他苦恼的揉揉眉心。月色轻柔，锦照摸着兔子的手一顿，恍然道：“原来是这样……”她将兔子放到脚边，望着青年被微风拂动的碎发，柔声：“我早就不在乎他哪怕一星半点了。有的时候，你那样叫，会让我有一丝刺激的感觉…她咬唇想了想，“嗯…你若不喜，还可以叫我′姐姐'或′锦照姐姐'，这样，你还是晚辈，我也不是属于裴执雪的了。”
裴逐瑞眼神一亮，从椅中弹起，一把将锦照抱在怀中转了两圈，而后把少女未完的惊叫堵在口中，深情缱绻。锦照初时意外，而后感受到了他的欢喜，便温柔地回应，任他攻城略地。
不知不觉间，四肢绵软的锦照已被他压.在躺椅上，意识迷蒙，而对方的手，亦已深.入敌方。
“唰一一”
船身蹭着了一片莱葭，刮蹭声惊动了船上的意乱情迷。被画舫惊醒的芦花在光晕里飘扬而下，落了裴逐瑞满身白絮。锦照这才想起船尾还有四个壮汉在摇浆，慌忙推开他，整理自己的衣裙。裴逐瑞也自知还不到时候，只笑眯眯地舔了一下指间，弄得锦照本就晕着红霞的面颊愈发像小红灯笼。
他勾唇笑着，一字一字，不怀好意地往外蹦：“锦、照、姐、姐，弟、弟很期待。”
少女气息不匀地垂目逃避：“你一一真的越来越放肆了。”“那逐咣静候姐姐调.教。"他的语气依旧暖昧而混不吝。明明该做的不该做的早做过了，锦照却在此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