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不见,消瘦了那样多。
他不在身边的时间里,她是不是就像这样没有安全感地蜷缩着。赵崇生艰难地呼出一口气,轻声唤她:“Greta。”祝静恩抬起头看向他,在暗处呆久了,眼睛不适应地闭了闭。忽地,她站起身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
赵崇生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Greta。”“我们现在离开这里。”
距离出口剩下十分钟的路程,而返程则要更远,众人的体力都所剩不多,简单商议后,选择往出口走。
阴沉的天边乌云混沌一片。
走出密道,看见远处天光的那一刻,祝静恩忽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努力将相牵的那只宽大的手,牵得很紧很紧。
霍暄赶到接应,将那伙追随鲁伯特的人按下,片刻后他皱眉走了过来。“检查过了,这里和密道里的尸体都没有鲁伯特。”“确定鲁伯特混进庄园了吗?”
一直安静站在旁边的祝静恩重重点头,说得肯定:“不管怎么乔装,步态和下意识习惯很难改变。我从监控里看过,那群人里肯定有他。”话音刚落,众人的神情愈发严肃。
这一路上没有找到人,那只能说明人从别的地方跑了,或者是还藏在庄园里。
突然,被保镖押住的人里边,有一个用德语破口大骂起来:“早知道前面就该让鲁伯特那个疯子开枪打死这女人,现在行动失败,这疯子自己倒跑了!”赵崇生的目光紧锁着那人,似乎在判断着他说的是实话,还是替鲁伯特遮掩什么。
某个瞬间福至心灵,他回身朝远处望去,树丛的掩映下,反光点折射光线微微一闪。
他眸光凛起,猛地推开了祝静恩。
几乎是同一瞬间,她听见了子弹穿透身体的声音,骨骼像是树枝被折断的清脆声包裹在沉闷的钝响之中。
她眼睁睁看着赵崇生的身体,被子弹高速穿透的冲击力贯穿,随着那道力量,整个人重重地摔向地面。
一切变故只在顷刻之间,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世界像是沉默了一瞬,而后骤然混乱起来。有人大喊着医生,保镖拉开她往有遮挡物的地方躲去,任她怎么挣扎也无法离开。
她听见撕心裂肺的哭声,是谁哭得那样悲恸与痛不欲生。滚烫的泪水砸在手背上,像是烫着她的神经。她突然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挣脱保镖的手,冲向了赵崇生身边。血流得满地都是,祝静恩跪在他的身边,暗红侵染了她的裙摆。她下意识伸手想捂他的伤口,却又在半空中瑟缩,只能握着他的手腕贴在她的脸上,试图这样让他冰冷的身体回温。祝静恩无助地茫然地看向周围,喊道:“医生!救护车!"颤抖的声音里悔恨、慌乱、心痛、悲伤交织在一起。
祝静恩几乎失控地喊着赵崇生的名字,几国语言混在一起,“你到底要把我丢下几次!赵崇生你个骗子,你不能死,赵崇生你不能死!”“你不是说好回来之后就结婚吗,你起来啊,做不到为什么要答应我!”“我会一直恨你的,Derek你到底听到没有!你死了我会一直恨你的!”她整个人都在发抖,苍白的脸上血迹和泪水混在一起,愤怒与痛苦也混在一起,声嘶力竭地喊“Derek"。
突然,被她握着贴在她脸上的那只手,指尖微微蜷了蜷。祝静恩的哭声乍然被截断,她看到赵崇生的唇动了动,她连忙俯身凑近去听。
他的声音虚弱如气声般,几乎听不真切,听不出责备的意味,反而带着几分哄。
“没大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