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
「不能让不扰去。」
「8.18
「手断了,老鼠手断了。
「不扰在和我说话,她晚上来了。但是马上又走了。她真厉害,能够找到我。」
「8.19
「眼睛里长出了一颗葡萄,不好吃。
「舍友一直在笑,他好像不知道他的嘴巴里有一张人脸。「他说我脑子有病,但是不扰说我是正常的。我信不扰。」「8.20
「黑房间。黑。做梦……
「不扰一直在门外敲门想让我出去,但我出不去。好怕她被船长发现。万一她也被我连累了,怎么办?」
「8.21
「组长好生气。为什么?对不起……我忘记了。喜欢那个。不喜欢……我说她应该去问隋见怀。
「不行,不能问。
「问吧。她问的话,我也能见到见怀了。
「不扰成绩好,我开心。」
「8.22
「我在思考,盘子空了,很久。肚子叫,然后就有了新食物。新食物不好吃…但是组长更生气了。
「今天来的是八岁的不扰,好可爱。我好久没有见到八岁的不扰了。」「8.23
「肚子叫,就会有新食物。肚子叫,就会有新食物。再也不会饿了。「可是不扰说那个不能吃,为什么?
「然后不扰就不见了……为什么?她回家了吗?哦哦,回家了也好,在这里,我怕船长发现。」
「8.24
「他哭了。又有一个他住了进来。两个人在哭。哦哦哦我记住了,好的好的。好吵。猫猫在狗,想。
「怀扰」
日记到这里为止就结束了。
最后几天的字迹已经到了难以辨认的程度,隋不扰还是靠着对明繁的了解,才能勉强认出一句能连在一起的话来。最后一天的那句「猫猫在狗」,她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四个字。还有那个和日记内容相隔甚远的两个字,是想表达他在思念自己和妈妈吗?隋不扰隐隐能够从混乱的记述里意识到自己的父亲经历过什么。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小房间里,可能地方很小,整个人需要蜷缩成一团,这种姿势下,在很短的时间里人都会变得很难受,就像隋不扰上一次在骞骞的后厨里一样。
那时她只是躲了十来分钟,出来以后就觉得自己手不是手,腿不是腿。而她的父亲第一次就这样维持了整整三天。这么长的时间,姿势带来的痛苦还不是最难受的,维持着这个姿势还意味着他完全无法吃喝、无法入睡。
她无法想象这三天里明繁遭受了多大的痛苦。在那之后呢?
手断了,还是被老鼠啃断了?
眼睛里长出的那颗不好吃的葡萄,是葡萄还是…舍友在笑,是在笑,还是因为看到了什么骇人的场面而在尖叫呢?隋不扰捏着日记本的手用力到泛白、颤抖,她意识到为什么顾观澜不愿意给她看监控录像。不是不愿意,是真的害怕她看完以后出现心理阴影。现在,只是分析日记内容,她都有点不太敢继续想下去了。一直站在门口的司机看到隋不扰沉默下来的身影,慢慢走到她身旁,抬起手臂搂住她的肩膀,低声安慰道:"如果受不了的话,就别看了。”隋不扰的喉头上下滚动,她咬住下唇忍住鼻尖泛上来的酸意:“您看过监控吗?”
司机叹了口气:“看过,我…"她面露难色地停顿一下,“非常、非常、非常……一连用了三个非常,神色恳切,“不建议你亲自去看。”李熠年注意到这里的动静,放下手里沾着血的碎玻璃片,踩着满地的垃圾和碎片走过来,关切询问:“怎么了?”
隋不扰抬眼,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水汽:"“我…”“哎哟别哭别哭。"李熠年连忙上前,扯起自己的衣领在隋不扰的脸上抹了两把,“让我看看,什么东西?”
她拿过隋不扰手里巴掌大的小本子,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这是虐待啊。"李熠年一边看,一边愤愤不平道,“这不给睡不给吃不给喝的…我去,这个肚子叫就有新食物不会是一一”“咳咳!"司机清了两下嗓子,制止了李熠年即将说出口的、骇人听闻的话。李熠年猛地回过神来,从另一边也搂住隋不扰,安慰道:“别难过,往好处想,你爹后来疯了,也…也感觉不到疼和难受了,对吧?”好精神胜利的说法。但隋不扰也只能这么想了。如果那时候明繁还是清醒的状态……她不敢想。“真是一群一一"李熠年阖上了日记本,闭了闭眼,咬牙切齿地说,“真是一群畜生。”
隋不扰失魂落魄地看向乱糟糟的房间,这么多血,有多少是属于明繁的?他的舍友又是怎么死的?是也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后选择自我了断,还是看到明繁的样子以后,他也疯了?
还有另外死去的那几个女船员呢?她们为什么会死?如果……如果那次假期她能够回家,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她忽然很庆幸那个时候的隋见怀已经变成植物人了,至少不会有人为了获得隋见怀口中的某个秘密而导致自己深陷危机。.……“李熠年看着隋不扰这个样子,心也是揪得慌,她干脆按住隋不扰的肩膀把人往外推,“你和老肖去外面看看,这里有我。”隋不扰被推出了房间,老肖也是掰着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