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她认为可能的猜想:“就……因为整过容,所以你觉得像拼上去的,因为确实是拼上去的。”隋不扰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那他都整容了,为什么不去割个双眼皮,把自己这双标志性的丹凤眼掩盖掉呢?
……算了。隋不扰拿出手机给这几张肖像拍了一张照片,然后转身去翻橱柜。
如李熠年所说,里面的确有很多「文件」,但大多都是用白纸填充,隋不扰仔仔细细地将每一份文件都拿出来查看,毫不意外每一份文件都是白纸。看来唯一有字的的确被李熠年都拿出来了。隋不扰又翻了翻旁边的书桌,桌上放着一支钢笔,笔墨的牌子都是最老牌的,也不是特别定制款,看着用了很久,笔杆上的颜色都脱落了许多。没有办法通过这个钢笔和墨水找到购买的源头。得出了这个结论,隋不扰失望地把笔放了回去。她转而去翻边上的本子,翻着翻着,看着空白的纸张,她脑子里又冒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隋不扰拿起那只笔,试探着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刚开始的走墨艰涩,写起来很困难。钢笔搁置久了是会有这样的情况。写了几个字以后,墨囊里的墨终于就顺利地流了出来。黑色的墨水,但不知道是纸张质量不好,还是墨本身的质量不好,在白纸上泅出一个个墨团子以及宛如针刺一般的墨刺。隋不扰紧接着打开墨水瓶,直接用白纸的一角在墨水里沾了沾,然而沾湿的角落里并没有出现那样的墨刺。她又用指腹蘸取了一点墨水,让它直接滴在纸张上,最后也只有一个黑色的、圆润的圆点。钢笔里的墨水……不是这个墨盒里的墨水。捏着钢笔思考为什么船长会更换墨水时,又有另一个疑问跳进了隋不扰的脑子里。
一一为什么顾观澜知道这一切,能够将细节还原到钢笔里不同寻常的墨水这种程度,却没有把证据报给保卫厅?
此时此刻,她有些庆幸老肖不在这里。尽管李熠年也只能算五五开的自己人。
顾观澜对这个惨案的态度是什么样的呢?听之任之,是加入其中的一员,还是根本无所谓?
她不报给保卫厅,是因为那和她自身利益有关联,还是因为她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能早就忘了?
应该是前者的理由……隋不扰想。可能和她自身利益有关联,但不是关键的关联,可能牵扯到的那个人手里有她的把柄,或是别的什么,致使她只能帮着隐瞒证据。
要不然的话,顾观澜也不会还原到这个地步,让她来「探险」。而且看老肖的态度,顾观澜似乎也并不在意隋不扰会不会得到提示,可能她更在意隋不扰会不会漏掉什么证据没有看到。顾观澜想借刀杀人…她就是那把刀。
隋不扰和嵇月娥的关系明面上看起来还算不错,尤其是那个神秘的「凿子」,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隋不扰提供的证据,但顾观澜此刻不就是用这样的方式来试探她是不是真的认识「凿子」吗?
毕竟这件事事关隋不扰的养父,既然她之前表现得那么在乎家人,那么看到养父的悲惨下场她就不可能无动于衷。
既可以试出她真实的秉性和胆量,又可以试出她是不是和「凿子」有联系,以及如果她不认识「凿子」,又是否有别的渠道可以曝光这件事。在曝光这件事的基础上,能否不影响到顾观澜,又能给她的对手重创。顾观澜自己说是可以超常发挥让隋不扰知道更多的东西,其实她自己也能够获得更多的信息。
…这样好像是说得通的。
这条逻辑从上到下捋得很顺,看上去也挺符合顾观澜的性格和处事。反正,不可能是顾观澜一心想要为隋不扰解决心头难题就是了。隋不扰放下了钢笔。想了想,她还是卸掉了钢笔的墨囊,放进李熠年带来的塑封袋里。
昨晚李熠年和她说自己要带塑封袋时,隋不扰还想哪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结果今天还真就用上了。
她拍下了钢笔的样子以及墨水的六视图,回头也可以问问。做完这些,船长室里好像就真的没有什么值得看的线索了。隋不扰不死心地在船长室里又翻翻看看,直到她实在是受不了这个地方的高温炙烤,才失望地带着李熠年离开。
她还以为船长室里的线索应该是最多的,能一口气让她吃成个胖子呢。离开时,船只的晃动减缓了许多。隋不扰可以自己扶着墙壁慢慢往前走了。李熠年走得飞快,她也快受不了这个大型蒸笼了。她先一步离开了船舱走到甲板上,船外便传来了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隋不扰挪得慢,还没走到甲板上,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电话,IP地址也是未知。隋不扰第一反应就是诈骗电话准备挂断,但手指都悬在挂断的红色按钮上了,她犹豫了。
她没有动。眼睁睁看着电话挂断以后,她也依旧没有收起手机。一分钟后,她的手机果然又响起了铃。
这一次的号码变化了,但IP地址依旧是未知。对方在用虚拟号码,如果要追踪的话……困难有点大。隋不扰想尽可能地多保存证据,所以这一次她也没有接。挂断后过去了一分钟,电话又打进来了。
隋不扰抬眼看了看在甲板上聊得起劲的两个女人,她俩正在用老肖不知道从哪里拿到的两把小扇子扇风,似乎并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