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硬着头皮开始阐述：“沈曜爸爸，我们知道曜曜同学本性是正直的，见义勇为是好事……但是，动辄打人总归是不好的。现在是文明社会，遇到事情，还是要尽量先和同学讲道理，沟通解决裴临寡然听着，目光偶尔扫过站在一旁的女儿，沈曜小朋友昂首挺胸，仿佛是在接受表扬。
老师絮絮叨叨讲了将近二十分钟，从校规校纪讲到同学友爱，再从暴力危害讲到心理健康，终于结束，裴临对着老师点了点头，“知道了。”然后拎起沈曜放在一旁的书包，沉声道：“回家。”一路无话。
到家，裴临提着沈曜的书包，径直将人带进了书房。他在宽大的扶手椅上坐下，示意女儿站在自己对面。沈曜站得笔直，小脸绷着，却抢先开口：“爸爸，你是要开始骂我了吗？”深琥珀色眸子沉着，裴临冷声：“嗯。”
沈曜梗着脖子，不服气：“可是，我是在保护小芽，这不对吗？”“对。“裴临肯定了她的出发点，话锋一转，再道：“但老师也说了，不要总想着用武力解决。”
“这个世界弱肉强食，"沈曜振振有词，“拳头是最硬的道理。书上都这么写。”
裴临额角青筋直跳，“…少读点书吧。”
僵持了一会，沈曜忽地一甩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豁出去般：“那你骂吧。”
裴临向后靠进椅背，语气平和了些：“我看，老师说的道理，你其实都清楚，你只是不认同。”
沈曜老实点头。
“但是，你真的想透了所有后果吗？”
沈曜懵懂。
裴临继续：“下次还这样，还会被老师批评。更严重的，同学们因此害怕你、孤立你。又或者，你失手，把同学打成重伤，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你可能会面临处分，甚至承担法律责任。这些，你都想过吗？”沈曜张了张嘴，没能立刻回答。她显然只想到“打抱不平"的正义和解决问题的爽快，没有深思过这些更深层的可能性。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你只是想了一部分，没有考虑到最坏的结果，"裴临凝着她，“一时冲动，不叫勇敢。”
沈曜若有所思，小手抠着书包带子。
“我要和你说的就这些。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沈曜点了点头，却没离开。她抬起眼，看了看裴临，又飞快垂下，“爸爸…“还有事？”
沈曜努起下巴，“我想抱抱你。”
这个请求完全在裴临的意料之外。
沈曜性子素来不大亲人，与沈昭相处还好些，而裴临这人平时也冷冰冰的，因此父女俩着实算不上亲近。
裴临明显怔了一下，随即站起身，半蹲下来，张开手臂。沈曜用力扑进他的怀抱，闷闷道：“妈妈出差之前和我说，如果我在她不在家期间不小心惹了事，害你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回来必须要给你一个拥抱。”裴临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摸了摸女儿细软的发丝，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爸爸相信你以后做事会更有分寸的。”“嗯。“沈曜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我会再认真思考你对我说的话的。爸爸，我爱你。”
沈曜离开后，裴临在座椅里窝了好一会。
女儿那句软软的“我爱你”还在心头萦绕，他忽而初梦初醒般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订了一张最早飞往海市的机票。晚上九点半。
结束了一天冗长的会议，沈昭浑身染着疲惫，一边走进酒店，一边侧头对身边的助理交代明天收尾工作的细节。
助理听着，在行至大堂中央时，唇角微微抿起，露出一个克制的笑容。沈昭察觉异样，停下话语，疑惑地顺着助理的视线扭头望去。璀璨灯光下，裴临一身休闲装，双手插兜，正在一步开外的地方望着她。沈昭眼中闪过惊讶，快速对助理交代了两句。助理笑着应下离开。
裴临潇洒走近，很自然地接过沈昭手里并不算重的公文包。“你怎么来了？”
裴临挑眉不语。
回到房间，门关上。
沈昭还没来得及放下房卡，就被裴临从身后紧紧抱住。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混着风尘仆仆的气息。沈昭还是难以置信，“你是来出差的吗？”裴临低头，脸埋进她的颈窝，“想你了。”沈昭怔住，尔后失笑，“我才出差三天，明天下午就回家了。”“嗯。"裴临收紧手臂。
低脸看着肩上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沈昭心下一动，捧起他的脸，将他按在墙面。
裴临眸光微闪，沈昭不由分说地凑上去，吻住了他的唇。玄关的光束从二人头顶流淌下，照亮交叠的身影，空气中，蜜桃的甜香和雪松的清冽完美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