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嘉靖一时间竞不能回答。
田慈在脑中与朱雀沟通：“没有见过外界的井底之蛙会将小小的井底视作整个世界，没有尝过山珍海味的小狗会将狗窝里的剩馍当作无上美味。在我看来，大明朝的这点儿地盘跟井底没什么区别，尊贵的太子之位也和剩馍一样食之无味。为了区区一个太子之位搞出种种戏码，无非就是因为见识得太少，眼界不够开阔而已，我认为应该让他开开眼界了。"<）“你的意思是？"朱雀歪着脑袋看向她。<1田慈道：“先安排一节地理课，我可没兴趣在这儿为了一块剩馍跟人争来争去。地理方面的资料我出生前就已经准备好了，你把第一节课的内容调取出来。"<19
朱雀在资料库里调出地理文件夹中第一节课的内容，标题是“地球与宇宙”。嘉靖没有回答出田慈的问题，又反过来问她：“慈姐儿可知道这天下究竟有多大？”
田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您当初下界转世，散去记忆，抛却法躯，我又怎么能例外呢？不过我下界前将神魂一分为二，一半承载性灵，一半承载大道，我不知天下之广，另一半承载了大道的神魂却是知道的。”嘉靖立刻想起那日见到的小金龙来，原本他当那金龙是慈姐儿的护体神兽，心里还有点儿酸不溜秋，因为他自个儿没有，如今才知那金龙是女儿的另一半神魂。<1
（田慈：骗你的，其实并不是。）
嘉靖立刻抖擞精神：“快将你那另一半神魂唤出来，朕先前看得不仔细，现下要好好看看。”
田慈瞥了朱雀一眼，像模像样合上眼。
朱雀跟她当了这么久的任务伙伴，钩子一撅就知道她要拉什么屎，立刻配合行动，放出金龙投影。
那金龙摇头摆尾，绕着祥泰殿的柱子，轻柔灵动地游动着，口中发出低低的龙吟。
宫人们发出压抑不住的惊呼。
不得不说，金龙的建模着实优秀，一鳞一爪栩栩如生，浑身上下泛着水波般的金光，灿金色的龙目中似乎有某种神秘玄奥的字符若隐若现。嘉靖抱着孩子，用迷醉赞叹的眼神望着那条龙。望着望着，他竞然情不自禁伸出手，想要触碰那在低空中舒展身躯的神物。他当然没能隔空触碰到金龙。
但他很快又想起自己怀里的孩子和那条龙本就是一体的，不禁又把孩子搂紧了三分。
田慈冲金龙招了招手，金龙顺从地游过来，亲昵地与她碰了碰脸。嘉靖借机撸了一把龙，可惜这只是一个触碰不到的投影，跟穿上身体的朱雀不一样。
朱雀虽然只是一个由数据和代码构成的人工智能，但它就像拥有衣裳的人一样，拥有许多不同的备用身体。
它现在穿的身体就是它最喜欢的一具，每一根羽毛都由无数根纤细柔韧的纤维灯丝组成，摸起来手感超级棒。<2
嘉靖的手掌从金龙投影中穿过，没有引起任何变化。田慈也伸出去，轻轻触碰了一片龙鳞，那龙鳞上依稀浮现出"世界地理”，“宇宙星图"等字符。
随即，那片龙鳞化作一本薄薄的册子，悬浮在嘉靖面前。嘉靖定了定神，伸手去翻那书册，分明手上什么也没触碰到，那书册却自己翻动了一页。
第一页是章节目录，目录中只显示了两章内容，第一章叫"地球”，第二章叫“宇宙”。
嘉靖自言自语地揣摩：“不知这地球是个什么球，莫非指的是此间人世？”他显然想起了自己投胎时见到的蔚蓝色星球。嘉靖做出翻页的动作，果然册子又往下翻了一页。他定睛一看，顿时十分吃惊：“竞是紫禁城的图纸！”作为紫禁城的主人，嘉靖自然看过皇宫的建造图纸，但工匠画的图样并没有册子上的图样清晰，册子上的图样简直像是站在天上俯瞰皇宫，然后照着皇宫的样子拓印下来的一般。
嘉靖甚至能够看清屋顶上的明黄琉璃瓦片！他不禁胡思乱想起来：倘若我伸手去揭瓦片，天上会不会掉下一只一模一样的大手去揭屋顶上的琉璃瓦？
想到此处，他鬼使神差地向图像伸出手。
天上自然没有掉下一只一模一样的大手。
嘉靖竞然还有些失望。
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图像上的紫禁城急剧缩小，取而代之的是整个京城的舆图！
嘉靖出宫的次数较少，对这个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并不是特别熟悉，但他也认得出这是京城！
他看手里这本册子的目光顿时发生了变化：倘若册子里显示的舆图不止京城，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