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寻常,他早便一言不合吻了下来,今日却始终克制着,想要她的答案。楚泠在这样一声话语中,心弦似被拨动,半响后点点头。也是离开太傅府之后,楚泠才知道,自己已经多习惯萧琮在身边的日子。每日无论晨起还是入睡,身边始终有人的感觉。她发现,自己也是想的。
楚泠微微启唇,回答她的,便是萧琮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步,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肢。
一个吻落下来。
最初是温柔小意的,似乎重新得到了爱不释手的珍宝,故而吻是蜻蜓点水,十分温和。
可是后来,他许是感受到了楚泠的回应,动作便愈发放纵大胆起来。他太熟悉她了,撬开她软樱一样的唇瓣,便长驱直入地吮住她的舌尖。楚泠很快就被他吻得气喘吁吁。
他揽着她的腰肢,将她的身形往自己方向更送一步。楚泠几乎抵在他胸膛上,能感受到他胸腔内与自己一样的心跳节奏。于是她又乱了呼吸。
萧琮吻得越来越凶,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又似乎想从她的唇瓣和舌尖上尝出什么味道似的。
楚泠感觉自己彻底软了,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外头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二姨母林舒棠关切的声音:“阿泠,休息了吗?小厨房做了一品红枣雪蛤,补身子的,我给你端进来?”
楚泠吓了一跳,赶忙去推他。
情急之中,她用的力气有些大,萧琮竞被她往后推了半步,后腰撞上了桌案的边,发出砰的声音。
桌上原本摆放着的毛笔骨碌碌滚落,摔在地上。“阿泠?!你没事吧?“林舒棠一听这动静,可不得了,即刻便要进来。“二姨母,没事,只是不小心碰着了笔筒。"楚泠赶忙掩饰,一边平复自己纷乱的呼吸,一边将萧琮推至自己的卧榻上躺着,又放下帘幕。萧琮登时被香香软软的被衾包裹,愣住了。好在林舒棠虽然担心,也并未直接推门进来,看见前来开门的楚泠,林舒棠第一眼就注意到她有些微微红肿的唇色。“阿泠,你的嘴是怎么回事?"林舒棠不禁询问。“没事,二姨母。"楚泠面色红了,一边骂没有分寸的萧琮,一边骂轻易便答应他胡来的自己,赶忙解释,“方才没注意,喝了口滚茶,不小心烫着了。好在林舒棠并未怀疑,嗔怪道:“怎这般不小心。再说了,晚上还喝浓茶,阿泠也不怕睡不着?来,尝尝这个。”说着,便将红枣雪蛤放在了她面前。
通体清透的瓷碗里是粉白色的晶莹剔透的汤汁,汤面上还浮着去了核、切成片的红枣,小厨房刚刚蒸出来,正是温热适口的时候。楚泠用调羹舀了口,送入唇中。
原本温热的汤羹,在碰上有些肿胀酥麻的嘴唇,触感便有些异样。好在楚泠掩饰得很好,没有在面上表现出来。“二姨母这么晚来找我,还有什么事吗?"她见林舒棠送了汤羹,却也不离开,便问。
“嗯,确实有事情想问问你。"林舒棠道。她今日本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可是临到头,又扭捏起来:“那个,阿泠啊,就是你先前在太傅府中的时候,和太傅他………进行到哪一步了?”林舒棠知晓贡女是做什么的,今日来问,不过是想有个确定的答案。“唔,二姨母说这个……“楚泠道,“您应当也知晓的。”林舒棠愤愤:“可恶,那日在老夫人堂中,应当让萧琮再跪久一些的!”此事还是林济言同她说的。那日他送太傅出去,看见了太傅膝盖上没扑干净的灰尘,怎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泠听她不仅直呼萧琮的名字,甚至开始骂,一想到萧琮此时就在她的寝帐内,便赶忙开口:“二姨母,您别说这个了,我当时,毕竟只是百越的贡女。”“百越送贡女来京,本也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所以她对自己的命运,其实早有准备。
随后的这些,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
可她说的这些话,却不能让林舒棠消气,反而让她愈发恼怒了。“所以我说,你们百越的族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百越没男人了吗,不能打仗吗,派弱女子去梁国,和我们大梁派公主去和亲有何区别!什么狼心狗肺的孬种才能做出这种事!”
“但是,最可恶,最过分的还是萧琮。人人都说他不近女色,依我看也未必如此,不过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林舒棠越骂越起劲,根本不听楚泠让她先停一停的话。
楚泠一想到这话被寝帐中的萧琮一字不漏地听去,便觉得后背发麻。她想,萧琮活到如今二十六岁,估计从来没有人敢这般当面骂他。她赶忙开口:“二姨母,其实我还好,真的。”林舒棠不信:“他没有欺负你吧。若有,阿泠你别怕,我们断然要拒绝这亲事,哪怕聘礼已经抬回府中,明日我让管家再给抬回去!”“他,没有欺负我。“楚泠想了想,忽然开口,“二姨母,其实我跟他,并非是半年前才见面。”
她缓缓开口:“二姨母,我同你讲个发生在百越的故事吧。”听她将故事讲完,林舒棠不说话了。
这些事情,是楚泠埋在心中,并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但每一句,都是她的真心话。
林舒棠眼眶湿润,摸了摸她的头。
今日太原公老夫人说,这两个孩子都可怜。若老夫人知道还有这一出,恐怕也会叹惋。她最后只说:“这何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