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肚子,所以特意去买来了早点。他把时间掌握得很好,当他敲响府前街的门时,没有比以前晚一分,也没有早一秒。
霞章已经洗漱好准备出门,门一响,他正好来开。他看到郭瑞手里提的早餐,知道他向来不在外头用饭,这是送给谁的可想而知。这种无私的关怀令他又是感动,又是宽慰,“瑞师傅,您这…”
“吃吧,吃吧,"郭瑞不让他说多余的话,那些话会让他脸红。他郭瑞很少做好事,更不耐别人夸他,他装着一副严肃的样子转移话题:“朗先生起来了?”“正在刷牙呢。"霞章后退一步,请郭瑞进来。郭瑞和霞章一起走进院子,看着院里头的竹竿上晾着他们昨日穿的衣衫,大惊:“你们昨天晚上自己洗的?”
“对,"说起这件事霞章还很骄傲,他也感受到了郭瑞的关心,安抚他道:“瑞师傅,您放心,我们能照顾好自己。”郭瑞当然知道他们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但先生们的手,那是用来写文章的啊。
郭瑞下定决心,转身望着霞章道:“莫先生,我把秀英喊过来帮你们吧。”霞章知道秀英除了照顾宝淑,日常还会接些散活补贴家用。他不敢耽误她的工作,连忙拒绝:“不用了。”
这两年多的接触也让郭瑞对霞章多了许多了解,他知道他现在不是在嫌弃自己,所以他坚持道:“莫先生,我知道您和朗先生都是有能力的人,可你们的能力更应该用在写文章上,而不是被这种洗衣服做饭的小事拖累。你不要怕麻烦我们,秀英过来,您就当她是在打零工,给她支付工资便好。”这样既帮助了他们,也没让秀英白干,可谓一举两得。霞章思想前后,认为这样可行,上楼后便把这个说法告诉给了文薰。“我们也不需要秀英嫂子一直待在家里,就让她当兼职做。她每天早上过来为我们收拾屋子、洗晒衣物便好。这样我们方便,她也多出来一份收入,也不耽误她晚上照顾宝淑。”
文薰听完,也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她又感慨道:“其实瑞师傅家与咱们相处愉快,要是能够一直在临安,我们甚至可以把他们接过来,保持长久的雇佣关系。”
可惜他们要北上。
他们都不肯让那么亲的王妈陪着他们颠沛流离,何况是瑞师傅一家?顺势,文薰又问起了霞章对郭瑞的日后安排。霞章请她放心,他要走,这些事务是必须处理好的。对,他还得提前让郭师傅知道,让他多少有个心理准备。这个互相坦诚的机会被霞章放在了周末。
一大早,文薰就拿着剪刀,按照《花经》上所说的来修剪月季花的枝丫。郭瑞这时捏着帽子来到门口,跨进门见到人的第一眼便问好:“朗先生。”朗文薰立马冲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欺,瑞师傅,您早。”三言两语说明来意,郭瑞在文薰的示意下上楼。他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正在舀水洗手的朗先生,没来由地对待会儿自己的遭遇忐忑。
莫先生昨天说有事要跟他说,会是什么事?书房里,霞章正在伏案于桌前,给他的师长荣礼先生写信。郭瑞走到门口,很有分寸地敲了敲门,“莫先生,我,我来了。”霞章正执笔蘸墨,见他来了,赶忙把笔尖的墨水撇去,搁笔起身,“快进来,今天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
郭瑞见他忙着要给自己拿椅子,伸手去拦:“先生,不用麻烦,我站着就好,我们做事的人,不习惯坐。”
这句话听得霞章动作一顿,有些为这样勤劳的人心酸,所以他坚持:“还是坐下说吧。”
郭瑞应该得到平等的对待。
郭瑞能拒绝第一回,不好拒绝第二回,他挨着霞章搬来的红木椅子,被那硬邦邦的触感激得如坐针毡。
霞章没做多余的功夫,他等文薰出现在门口,开门见山直言:“瑞师傅,我们认识至今也有三年了。无论是以前,还是你专门来我家做事之后,我们的相处都很愉快,我和朗先生也承您照顾。”
莫霞章的尊重让郭瑞的脸颊热热的,他心里有些慌忙,然而为了表示自己对两位先生的尊重,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不去做多余的动作,好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样的"上不了台面”。
“莫先生,您客气了。“他讲话的语气都斯文起来。霞章也为了照顾他,保持着语速和吐字的清晰,“今天找您过来,没有别的事,是我们夫妇俩有件小事要告知您。大约7月份,我们就要离开临安了。”郭瑞听懂了,郭瑞懵了,“离开,是再也不回来的意思?”霞章朝他点头,“是的。”
郭瑞舔了舔因突然紧张而发干的嘴唇,“是离开临安,还是离开整个南方?”
霞章望了一眼走到他身边来的文薰,道:“这是我们去年就打算好的了,我们下半年要到北方去。”
郭瑞的表情被夫妻二人看在眼里,文薰接过话道:“瑞师傅,您放心,走之前,我和莫先生会给你安排好下一份工作。我们已经有了人选,对方也是临安大学的教授,家里刚好需要一位车夫。他那边开出的工资或许没有我们家的高,但是不要紧,我们到时候会给您一张存票,里面是我和莫先生送给宝淑的教育资金………
“先生,二位先生,"郭瑞突然开口打断她说话,他站起身,也不管什么失礼不失礼了,“王妈也是因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