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继续说……”
虞欢:“……”
说得轻巧,都这样了,还能不管你吗?
还怎么继续说?
虞欢叹了口气,对二人道:“有话改日再叙吧,我先送谢大人去调息。”
语毕,全力支撑他略显沉坠的身躯,转身步入雨幕。
顾千里愣在原地,疑窦丛生,这伤势发作的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正惊疑间,一道冰冷传音倏然落入识海:
“配合我,有人窥视。”
短短七字如惊雷炸响,令顾千里浑身一震,浮想联翩,那点撮合心思瞬间烟消云散——
他这是在借伤势遮掩什么?
他不急于铲除趁虚而入的妖物,是要借其动向,印证某个更深层的推测?
顾千里神色变幻,一把拽回仍望着二人背影失神的萧烬,压低声音:
“别慌,谢兄另有深意,绝不会跟你抢。”
萧烬茫然回望,醉眼通红,喃喃道:
“区区半月……他……怎配……”
……
雨声淅沥,虞欢搀扶着谢无泪缓步前行。
他每一步似都牵动剧痛,压抑的喘息破碎而喑哑,细细钻入她耳中,那是极致痛楚下的隐忍。
虞欢心念微动,莫名想起“泪光点点,娇喘微微”的描述。
心中既快意,又觉荒唐,就着搀扶之势,在他臂上不轻不重地一掐。
他喘息骤然一重,蓦地抬眸看她。
虞欢心中暗笑,这般“无意”之举,他总不好借机发难。
她故作未觉,目不斜视地扶他至万植园旁的长椅边,指尖逸出一缕灵息,蒸干椅面雨渍,又布下隔雨灵罩,方扶他缓缓落座。
收伞后,谢无泪仰靠椅背,闭目调息。月华透过疏竹,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与微微滚动的喉结,长袍交领低垂,冰纹在暗处流转,乌发倾泻满背,泛着冷润幽光。
“你……疼得厉害?”虞欢见他指尖发白发颤,低声问。
他这伤势看样子倒是时常反复,这情态,倒像发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
“还好。”
他勉力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欲坐直身形,却被剧痛掣肘,身躯几不可察地一僵。
虞欢故意揶揄:“此处无旁人,若实在难忍,叫出声来也不丢人,总比硬撑着强。”
话音落,空气凝寂。
他低喘骤停,倏然转首看来,长眉微挑,目光转深,似在探究她这话的用意。
“……?”
虞欢亦是一怔,方才不过随口调侃。
可被他这般注视,忽觉自己言语十分暧昧不妥。
雨声凌乱,两人视线于咫尺间无声交汇,周遭唯余雨打枝叶的簌簌声,与彼此交叠的呼吸。
“……”
片刻后,谢无泪移开目光,重新阖眼。
又过少顷,他坐直些许,面色虽白,脆弱之态已敛大半,气息稍稳,似熬过了最凶险的阵痛。
“……看来是痛过劲了。”他缓声道,嗓音沙哑得厉害。
见他稍缓,虞欢心头微动,溯命无效后的胆气悄然冒头,嘴上不肯再退让——
此刻他重伤未愈,神思或许松懈,正是试探良机。
她不动声色开口:“谢大人,我记得您之前说,查案并非一无所获。”
“化生盘……莫非已在您掌控之中?”
她紧盯着他双眼,不愿错过丝毫变化。
谢无泪缓缓睁眼,长睫下的眸光幽深难测,“若真在我手中,那我这般与你形影相随,又算什么?”
虞欢一怔。
“它在该在之处,正往该去之地。我与殿下形影不离,恰是保它平安的一环。”
此言模棱两可,虞欢正欲追问,恰巧三名内门巡逻弟子提灯路过,瞥见长椅上的谢无泪,霎时面无人色,如见地狱阎王,惶乱间忘了行礼,匆忙转身疾步离去,步履都失了章法。
“……”
虞欢目送他们消失在雨幕,耳畔忽听谢无泪开口。
他目光沉静地看着她,“殿下是否也觉得,我是他们所想的那种人?”
那种残暴冷血、嗜杀成性的活阎罗。
他显然也将弟子的反应尽收眼底。
虞欢沉默片刻,迎上他视线,竟异常平静道:“若真是,在溯命看不透我时,便不会留我这个变数;当年怀疑钦天监监正时,也不会耗费三年周旋取证。”
她有些自嘲:“人易为声名所累——正如我一心清修,却总被写入风月话本,编排得不堪入目。”
谢无泪静静注视她,似想笑,又似有话要说,最终唇角只是极轻微地一弯,顺着她话道:
“后来呢?那些与你一同被写入话本之人,结局如何了。”
虞欢蹙眉,那些人,不过是一众绯闻对象,这是试探她什么?
她淡淡避过:“不清楚。总之,但凡敢来纠缠的,都被我打跑了。”
谢无泪轻笑:“殿下是否也会将我归为那类人?”
虞欢听出他话中深意——暗讽她修为不及,无法如驱逐旁人般将他赶走。
她语带讥诮地回敬:“大人何必明知故问。您只是来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