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的一一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待看清那一男一女亲密无间、十指紧扣的姿态,所有宗主心头如遭重击,连呼吸都忘了。
不约而同地涌起同一个念头:这不对啊!
他们预想中,该是虞欢独自一人,或许带着几位极道宗长老,客客气气地出来迎候,在他们之间周旋,小心翼翼地应对试探。可谁也没料到,谢无泪竞会亲自现身,还与虞欢这般亲密地携手同行!按礼制,他本该在内等候众人拜见,即便不愿相见,避而不见也合乎常理。何必纡尊降贵,亲自出面?
在满场降妖司甲士的肃杀环伺下,这牵手的亲昵姿态格外刺眼,也格外令人心头发毛。
众人原本各怀打算:有的想在虞欢面前假作威势,试探她在谢无泪心中的分量;有的表面恭敬,实则暗探极道宗虚实。可谢无泪这一现身,再加上降妖司围山,一切试探都显然已失去意义一一这本身,已是最清楚的答案。
众人只得齐齐行礼:“见过谢大人,虞圣女。”楚华弦反应慢了半拍,自从视线捕捉到虞欢的身影,整个人就骤然僵住。直到背后的赤星用力拽了他一把,他才猛然回神,慌忙跟着众人行礼。凌珑还来不及看向虞欢,目光就先被谢无泪攫住。可下一瞬,那份灼热便被“自惭形秽"四个字狠狠刺痛。念及对方那“杀性极重"的凶名,她再是好色,也不敢公然打量。几乎是立刻垂眸,将满目惊艳敛入低垂的睫影之中。虞欢强压下被万千甲士注视的悚然不适,迅速扫过广场上投来的数百道目光。
众目睽睽,她刚欲抬手,准备敛衽还礼,不料一时之间竞抽不出手,指尖倏地被谢无泪攥得更紧。
“?〃
她心下一急,暗中用力想挣脱,可对方的手如同长在她手上一般,指节扣得极紧,不留半分余地。
不便当众与他拉拉扯扯,虞欢立即传音:「你做什么?快松开!我得回礼」
传音的尾音还未消散,广场上的目光早已察觉这一幕,如密网般罩来。连那些素来面无表情的降妖司甲士,都忍不住侧目,悄悄瞥向那只死不松开的手,而后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微表情。虞欢只得再度传音提醒。
可那只手非但不松,反而收得更紧。
虞欢…”
眼见一众宗主和弟子的目光愈发诡异、惊恐、探究,她总不能一直耗在拉扯上,只得维持着牵手的姿态,微微躬身颔首,语气尽量平和:“诸位贵客临夜到访,极道宗有失远迎,还望海涵。”目光扫过各宗弟子队列时,她眸色微沉一一那些弟子个个气息凝练,分明是各宗精挑细选出来的顶尖天才。
“只是极道宗近年屡经变故,年轻弟子或闭关修行,或外出历练,留宗者寥寥。诸位携百名精锐前来,美其名曰友好切磋……这般阵仗,是否过于隆重了止匕?〃
她话虽说得温和,却绵里藏针一-此行究竞是切磋,还是意在打压?赤星与柳如晦眼底精光一闪,却不敢率先开口一一降妖司围山的阵仗仍在眼前,谁都不愿做出头鸟。
万一触怒谢无泪,这满场甲士可不是摆设。那点刚压下去的惧意,又悄然浮起。
凌珑原本已在心中打好腹稿,见众人敛声屏气、无人敢言,便强压心绪,欲上前圆场。
可她的视线刚触及虞欢,整个人却蓦然定住一一方才无暇细看,此刻直面真容,只觉周遭晚风骤止,眼底万物如水墨褪尽,顷刻间失了所有颜色。
她一时竞忘了言语,只怔怔望着对方,心脏突然开始砰砰跳得厉害,神思早已不由自主随之飘远。
直到一道冷澈如冰的语声劈开她涣散的神智。“再看,这双眼就该剜了。”
那声线原本极是动听,此刻却隐含大乘修士的凛冽杀意,铺天盖地碾压而来。凌珑霎时之间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如遭冻结,刺骨寒意从七窍往里钻,恍惚间,几乎以为自己已踏进了黄泉地狱。
于婉柔最先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打破僵局。她手中的灵植枝条轻轻摆动,仿佛想驱散几分肃杀之气,语气温和地说道:“虞圣女说笑了,我们也是顾虑白日里宗门事务繁忙,恐扰了极道宗清净,才特意选在晚间前来。至于带上弟子……无非是想让年轻一辈多些交流,彼此切磋,增进仙门情谊罢了。”
说话间,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瞟向谢无泪,见他并未出言反驳,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一-至少眼下看来,谢无泪还没有立即发难的迹象。虞欢含笑点头:“原来如此。”
赤星见状,眼底精光一闪,随即上前一步,朗声道:“虞圣女方才这话可就见外了!我们五大仙门联袂而来,可是给足了极道宗面子!”他目光转向谢无泪,看似恭敬,实则话中带刺:“只是不知,谢大人为何会在此处?按礼数,本该是我等入内拜见才是,怎敢劳烦大人亲自相迎?”这番说得极其客气,还明捧了对方,却暗藏机锋:一是暗指谢无泪轻易动用十万降妖卫“迎客”,滥用职权;二是提醒谢无泪注意身份,这般纡尊降贵亲至山门,若传扬出去,难免惹人非议。
他暗暗捏紧了袖中的传讯玉符。
哪怕此刻身陷万军围困,他也绝不肯乖乖被拿捏-一否则消息传出去,岂不是要让师兄丢了颜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