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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2 / 3)

下方的山川河流渐渐变换了轮廓,恍若流转变迁的时光。虞欢虽听过顾千里过往的零星传闻,却不知竞与他的神通有关,一时也哑然。

叶淑窈看着他眼底的落寞,眼眶悄悄红了,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拍拍他的手背,默默为他续上一杯灵饮:“对不起,我不该问的。”顾千里深深望进她清澈的眼眸一一

那里没有半分嫌恶,只有纯粹的心疼,仿佛他亲手酿成的悲剧,并不值得她憎恨。

“哎呀~"他忽然扬唇一笑,仰头饮尽灵饮,转瞬便重新端起那副玩世不恭的风流姿态,没心没肺笑道:

“哪有什么对不起?早放下了,不然也不会说出来。反正都过去了,哈哈哈哈哈!”

见他这般洒脱,像是全然看开了,叶淑窈这才露出点笑容。顾千里似想起什么,转向谢无泪,扬声问道:“谢兄,说了这许多,倒忘了问你。你本是剑修,剑道讲究斩破万法、一往无前,为什么会觉醒溯命这等推演天机、追溯因果的神通?这与剑道路数可谓南辕北辙,你总得给我们说说吧?话音一落,飞阁内所有目光霎时再度聚向谢无泪。叶淑窈执杯的手微顿;隔壁三位长老也停了话头,目光透过门隙望来;就连下方仍在追赶的吴长衡,似也有所感应,蓦然抬头望向灵枢飞阁,脚步慢了厂分。

虞欢侧首望去。

与他相识这些时日,她竞从未起过探究他神通来历的心思。可这一刻,一股迫切却无声爬上心头。

那人依旧静立原地,身后云海苍茫,墨色长发如流瀑垂落,只留给众人一道修长清绝的侧影,仿佛与这浩渺长空融为一体。听见动静,他缓缓侧首,眸中倒映着浮光跃金的云影。四目相对的刹那,虞欢紧紧望向他眼底。

恰在此时,飞阁驶入一片浓云,天光骤然黯淡。前一刻还是晴空朗朗,转瞬窗外已是茫茫不见前路。墨色云絮将阁楼层层包裹,连风声都似隔了一层屏障,变得遥远而模糊。可云层之下,旭日正升。

万丈金芒自云隙间迸射而出,将远处天穹染作一片熔金流霞,浩大通明,壮阔得令人心悸。

浮光漫过虞欢的眉眼,将她轮廓浸在一片朦胧的光雾里,一时竞看不真切。“为了……”

他掠过她一眼,淡淡移开视线。

“看清。”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

那声音似从时空彼岸飘来,又似自九幽深处浮起,轻渺草率,回答得近乎敷衍。

“看清?”

看清什么?

命运轨迹的无常?道途尽头的迷障?

抑或是这红尘万丈中,深埋人心的诡谲与真实?众人不约而同地屏息,静待下文。

可那四字之后,再无余音。

飞阁冲出云层,阴影退散,光明重归此间。烈阳如灼烧的火盘,投进窗棂,将他淡漠侧脸照成一片热烈。他回身远眺,下方城池的轮廓正缓缓清晰。身后云海翻涌,天高地阔,一眼天涯。

眼前城郭铺陈,高阁错落,烟火人间。

护城河如银带环绕,河面画舫灯笼摇曳,光影如梦。虞欢不明所以,正欲追问,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震动。飞阁极速俯冲而下,如一只寻找落脚之地的灵鸟,窗外景致飞速掠过。外面响起何多思沉稳的通报声:“主子,殿下,浮周城到了!”巍峨的青石城墙在日光下高耸,城门洞开如巨兽之口。高达三十丈的门扉上,昔年抵御风沙妖兽的符文流转微光,门楣处悬着的青铜钟重达千斤,钟身铸满"镇南”护疆”铭文,传闻每遇妖邪便会自鸣,声传百里。

灵枢飞阁掠过城门时,守城士兵见其上标识,皆垂首伫立,连查验都免了,任由它径直飞入。

城内格局依“九宫八卦"而建,主街宽达五十丈,青石板路面经千年踩踏仍平整如镜,缝隙间渗出的灵脉之气凝成淡淡白雾,萦绕往来修士衣袂。主街两侧楼阁鳞次栉比,最高的“望南楼"九百九十九层,直插云霄;最热闹的“聚仙坊"人声鼎沸,酒肆外旗帜招展;茶馆内说书先生正讲“谢无泪强取豪夺”,台下听得入迷;戏楼则上演南疆巫蛊戏,演员手持蛊铃起舞,铃声鼓点交织,引得过客踮脚探头。

穿过几条热闹长街,飞阁最终稳稳停在一片开阔雅致的坪地上。此处正是城主府专为贵客设的落客坪,青石板光洁如玉,此刻空无一人。漫天浮尘伴着飞阁的沉降缓缓纷扬,五尊分属各宗的法器紧随其后沉落,终在底座触地的轻响里,归于平静。

窗外云海已彻底退去,只余朗朗晴空。

虞欢松了口气,精神一振,微微站直身子,伸手便要去拉谢无泪的衣袖,准备随众人走出飞阁。

然而,舱门开启的刹那一一

“唰!”

万千寒芒自四面八方骤然亮起,暴烈如实质的肃杀之气如潮水般涌入舱内,压得人呼吸一滞。

虞欢刚迈出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骤缩一一方才还空无一人的落客坪,此刻竞已列满甲胄森寒的仙兵。黑甲如墨,阵列如林。

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戟在日光下折射出冷冽锋芒,一眼望不到边际。更令人心惊的是,远处的街道、屋顶、城墙上,齐刷刷现出无数手持弓弩的人影,箭尖淬着幽光,显然喂了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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