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约期
见他竞露出罕见的怔忡模样，显然并未听出自己话中的旖旎意味，虞欢心头那股奇异的快乐愈发汹涌一一他果然没多想！如此单纯，简直是天赐的“戏弄对象，供她随意逗弄玩乐。她索性得寸进尺，笑吟吟地追问：“不然呢？难道你还想找旁人教你不成？我们好歹是即将结契的道侣，盟友一场，这点小事还不能带你一起体验？别忘了你先前说过要我多指教,这也算是俗世学问的一种。你若真想变得更全知全能,总得好好学学。”
谢无泪沉默良久，喉结轻轻滚动，眸底幽光流转，仿佛有什么沉寂已久的东西，正在这方寸之间悄然苏醒滋生，“你真要教？”虞欢强装正经点头，敛去眼底狡黠，循循善诱：“光言传不够,还得′身教'才具体。我听说太上忘情并非禁绝肉身，不是不能做这种事，重在心境超脱。只要心不动,身体体验不过是过眼云烟，对吧？”她刻意搬出焚狱先前的话增加可信度，还顺手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必介怀。
可谢无泪的神色却倏地淡了下去。
他凝视她许久，眸底疑云翻涌，似在揣摩她的真实意图，又似在权衡其中利害，更像是在确认一一她是否只是一时兴起,是否只是在玩弄他。虞欢迎上他深晦难测的目光，心头微微一紧：他该不会看出自己只是觉得好玩才逗他的吧？
可看他那副沉吟的模样，又不似全然不信，反倒像是真的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就在她心头七上八下之际。
他忽然开口，嗓音低了几分，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沉哑：“也不是不能。”
虞欢被他这句话惊得一愣。
随即心头猛跳，一股难以言喻的窃喜涌了上来。他说“不是不能”一一那不就是能？
他答应了。
他居然连这种事都肯答应！
他好像真信了她的胡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学问传授。虞欢暗自啧了两声，看向谢无泪的目光愈发怜悯：无情道修士，在这种事上果然如同一张白纸，甚至带着几分天然的顺从。他的目光定在她脸上，一寸寸深下去，越来越深，缓缓问道：“殿下准备何时指教？”
“能早不晚，免得夜长梦多。”
虞欢脱口而出，说完才觉这话太过急不可耐，连忙找补，“等到了双佛岛，我们寻个僻静处落脚，我便教你，如何？”话音落下，她自己先是一怔。
这话听着，竞像是市井间私会苟合的邀约，直白得近乎放肆，让她觉得自己异常放荡不堪。
可转念一想，反正他听不懂其中暖昧，便也释然。“好，我等着。"谢无泪微微眯眼，嗓音温良：“你可别忘了。”虞欢心头一喜："自然不会忘。”
他果然又被她骗住了。
他实在太过单纯，为顾全大局，不仅不顾自身名声清白，甘愿“倒贴"她，如今连这般荒唐的“教学”都不设防，简直是将自己的一切都摆在她面前，任她拿捏。
可他这般毫无防备，反倒让虞欢的负罪感减轻不少：他若真被“辣手摧花"，可怪不得她！
毕竟是他自己信了，又亲口应下的。
良久，谢无泪低头望着脚下流光溢彩的桥面，忽然开口：“可你不会觉得很吃亏吗？”
虞欢一怔，没反应过来：“什么吃亏？”
“教我这件事。”
虞欢又是一愣，这才后知后觉一一他竟还在惦记方才的话，甚至反过来担心她吃亏。
她心下好笑，暗想：被我耍流氓，吃亏的明明是你。他果然单纯得可怜，被人骗了，还替骗子操心。她眨了眨眼，敛去眼底复杂，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振振有词：“你也知道，我们结契本是形势所迫，我并非心甘情愿嫁你。一段道侣关系，没有感情已是可悲，若连最基本的身体需求都无法满足，便是双重可悲。我总不能守着一个名义上的道侣，实则过着活寡的日子吧?教你，也是要让你学会履行道侣的义务，日后相处起来也顺遂些一-这是其一。从这个角度而言，我也算不得吃亏。其二，免得被人看出破绽，认为我们名不副实，影响你的大局。从这个角度讲，为了人族，即便吃亏，我也认了。"她煞有其事道。“这样啊。"他静静看她，目光复又黯沉下来，“可是，面对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你真能心甘情愿教吗？”
虞欢闻言一怔，心头莫名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像是被什么轻轻蛰了一下，隐隐发闷。
可嘴上依旧硬气，甚至带了几分辩驳的意味：“没有感情为何不能教？你莫非以为只有情投意合才能做这种事？那我可要说你们无情道修士当真是古板了。实则，感情是感情，身体是身体，做这种事，不代表喜欢他这个人，二者本就可以分开而论。你看世间青楼楚馆，恩客与姑娘之间哪有什么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也照样能寻欢作乐。可见肉身的欢愉，与情意本就无关。”话一出口，虞欢也微微发愣，不知自己怎能说出这般毫无道德底线、不知羞耻的话，倒显得她像个游走于情场之间的嫖客似的。可转念一想，他修无情道，对感情的态度，本质上又与那些恩客有何区别？思及此，她心中平衡不少，暗自为自己的通透得意，只觉得这番话既圆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