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润的嗓音,神情很满足。
“只不过想让妹妹知道,你想要的无论什么,但凡开口我都可以给你。“前世你死后我很想念。今生,盼着与妹妹再续前缘。”甜沁贴在他有力的心跳上,身子是热的,心却是冷的。他那么一说,她那么一听,谁都不必当真。甜沁回画园时已经很晚很晚了。
既有求于人,免不得被人拿些好处。过程和以往一样愉悦又痛苦,大半夜的长久煎熬,将她捧上云巅,摔入谷底。
只不过,这次她免于饮苦涩酸腥的避子汤,避子的事交给谢探微来。他那双妙到巅毫的手连情蛊都调得出,药毒一道的行家,避子实轻而易举。陈嬷嬷为甜沁煮些解乏的茶,深知甜沁不清不楚身份尴尬,够不上妾的资格,不配为主君诞下有血统的孩子。
主母是天生石女无法接近,主君以后要再纳正经贵妾的。甜沁背负丧门星的骂名,又是订过婚、和人私奔过的女子,因有几分姿色才沦为一时玩物,当真苦命。
“小姐趴着。“陈嬷嬷心疼,布满皱纹的老手为甜沁按摩,缓解那些被践踏过的痕迹,又叫朝露和晚翠递来热毛巾敷。“疼不疼?”
“不疼,酸。"甜沁叹息,散了架。
晚翠口无遮拦:“家主现在春秋正富,身边只有小姐一个女人,自然什么都冲小姐来。”
虽是抱怨,掩起来闺阁来悄悄说的,朝露提醒道:“小声些,别再给小姐添麻烦了。”
甜沁累得很,没等毛巾敷完便困困然睡去。朝露将她翻过身来,盖紧了被子,焚上安神香,几人悄悄退了出去。
甜沁难得睡得死,没做什么噩梦,这一觉直直睡到了傍晚,醒来犹昏天黑地。
她敲了敲隐隐作痛的脑壳,半响缓过神来,周身的吻痕尚未消散,恍然还活在梦里。
天色阴阴的,披了件衣裳,观画园中风吹叶动的竹林,鸟鸣的啁啾。清风入脑,才渐渐清醒起来了。
朝露将甜沁醒了,过来搀扶她,一面忧心忡忡地告知:“小姐醒了,这一觉睡得够长的。方才主君的人来了,叫奴婢转达,待您醒了去主君的书房一趟。甜沁道:“什么事?”
朝露摇头,“没说。”
甜沁右眼皮砰砰乱跳,极端不吉的预感,怕是有一场大凶的血光之灾。他的书房那是藏有机密的地方,男主人所独有,咸秋亦不能进,遑论她这种身份,前世她靠近都会被侍卫呵斥。
他现在让她去书房做什么呢?
甜沁依言来到了书房。
赵宁正守在书房庭中,见甜沁到来,主动为她打开了门。前世今生的待遇完全迥异。
谢宅处处山清水秀,典雅古朴,书房营建得森严肃穆,与其它富有江南水乡意味的屋室格格不入。
庭中有一口井,黑森森,侵人肌骨的寒意,莫名觉得疹得慌。甜沁多瞥了那井几眼,脑仁涨涨的发麻。
她规规矩矩站在门外,敲了敲门,很快,谢探微清越的音色传来:“进。”
甜沁推开门,拘谨地立在门口,长袖耷拉着,隔着屏风道:“姐夫。”谢探微倒没显得多正式,三尺雪袂,立于案前濡墨提笔,正写着什么,“来。”
甜沁咽了咽喉咙,尽量压低视线,免得自己无意间看到什么不敢看的被灭囗。
桌边挂着精致的白羊毫湖笔,成册成册的古籍,弥漫着浓重的墨香。谢探微的视线犹在纸笔上,“先坐一下。”甜沁点头,谨然坐在紫檀木的太师椅上,椅面微凉。一片寂默中唯有毫尖摩擦宣纸的沙沙声,如春蚕嚼叶,静得写在心上。太师椅旁的矮桌,正放着三块撒着桂花的糕点,做工精致,凉暖正好的解腻茶。
“吃些。”他道。
甜沁连连拒绝,书房清贵之地,他居然允许油腻之物进入。“我不饿。”
她怕掉渣滓,又惹斥责。
“吃些吧,消磨时光。"谢探微边写边沉静地说,“一会儿带你看李福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