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求情
此举几乎夺去甜沁半条命,掀起惊涛骇浪,肺部的呼吸被他吞噬得干干净净,使她达到几近破裂的状态。她越躲避,脑袋越被他牢牢箍住,无间可乘。仿佛不是吻,而是饮鸩。
随着气息的消亡,甜沁身子愈发得软,眼前昏昏然生出数片黑瘢。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时,骤然颈间一松。
她如遇大赦,急急喘息,有气无力得甚至难以从他怀里逃开。谢探微目色两盏鬼火,沾了一触即死的猛毒,触摸她轮廓的手犹如清冷月光般轻柔,深刻描绘伤痕,她是他的,他欣赏的,他私藏的,她心里只能有他,旁人不能染指一分,宁肯玉碎不为瓦全。
“你不是人…”
甜沁气若游丝,“你是魔鬼。”
“可你偏偏落在魔鬼手里。"他指尖残存着温热,残忍告诫。“这么做有什么意思?”
两唇越界相触是比床榻更恶心的事,她既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她,还强行作此亲密之举,让她史无前例的难堪。
“让你乖些。”
谢探微柔声嘲弄。
甜沁蝶睫微颤着,冻住。
有些抗争注定一场空,如果她一开始没替许君正求情,结果还好些。谢探微本愠怒,但见她堕入泥潭的月亮一副沉静无力美丽的样子,又觉得她偶尔生事也不错。起码他有理由惩戒她了,也时时提醒自己不可以对她心软,她没那么安分。
甜沁双唇肿起,干涩得发绷,剧烈的心跳溢满了唇中,唇角隐隐渗了血迹,宛若新采摘的石榴红。
她狠狠揉了揉唇,咬牙切齿:“被二姐姐看到了如何解释?”“随便。”
“她是亲的嫡长姐姐。”
“她也是我夫人。”
谢探微掐了掐她脸蛋,莞尔而笑,迫使她继续忍受爱的暴政,“你说她信谁?”
“而且她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你不会天真以为她不知道吧,我们的事一直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一开始就被余家选定做谢氏的妾,只不过被她用诡计逃了过去。后余家落难,余元、何氏连同二姐姐咸秋为了自保,又将她亲手当交易筹码送回他榻上“我不是享受偷的感觉,还没那么变态……谢探微的冷哂声翩翩不绝于耳,深情款款,“我单纯享受妹妹你。”换作旁人,譬如什么苦菊,偷或不偷他都不会要的。他认定她这个人罢了,仅此而已。
甜沁悚然,蓦然想起阳春楼那些戏子,论演技精湛弗如谢探微万中之一。他能十分自然在姐夫和魔鬼中切换,且做到毫无人性,毫无愧疚。她就是台下唯一的看客,被困在黑不见五指的黑幕中死死捂住了嘴。吻归吻,抗争归抗争,许君正的事没完。
谢探微作为每笔账算得清清楚楚的人,科举舞弊时已饶过许君正一次,这次绝没那么幸运。
春楔上出现了平民搅局,偷窃耳珰,守卫的侍卫皆遭了惩处。毕竟朱门是朱门,木门是木门,该分得清清楚楚,楔礼上女眷众多,万一这寒酸书生藏了哪位女郎的帕子,或产生肢体接触败坏了名声,便害了人家女郎的一生。
咸秋作为宗妇,为春楔殚精竭虑,没少付出心血。眼见被许君正毁了,心血付诸一炬,怕得罪谢家更怕得罪谢探微,几日来郁郁寡欢,好容易痊可的头痛又复发了。
清晨用早膳时,甜沁唇角红肿异常,咸秋只淡淡关怀一句,便与谢探微谈起了其它一一她固然知道丈夫是披着人皮的魔鬼,负心薄幸,但不妨碍她爱他。咸秋继续当她的宗妇,甜沁眼里谢探微的残忍方式,在她眼中是关爱和偏袒。夫君不但夜夜临幸甜沁,还宽容甜沁与许君正的私相授受,让她这正室都忍不住妒恨。
待用饭罢,赶了甜沁走,咸秋捂着胸口咳嗽了几声,单独和谢探微提起:“夫君觉得甜儿如何?爹爹他们远在边陲,我和甜儿这妹妹相依为命,如今我又病着,实在不舍得她远嫁。莫如夫君你收了房,让她有个妾室的正经名分,她也好长久伴我。”
咸秋想问这句很久了,为了苟延残喘的余家和她宗妇的地位,终是妥协。不想谢探微习惯了宁静,忽然多一房反而吵闹,“再说吧。”咸秋欲争辩,“夫君明明对甜沁有……”
谢探微打断,覆住她凉凉的手背,道:“我答应过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1”咸秋慨然动容,余下的话悉数吞没进嗓子眼儿。“我以为我有孕才能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半响,她眼角湿润,慢吞吞道。
“这和有孕何干。”
谢探微坦然,见她黯然难过到了极点,又补充,“当然,如果你的病好了真为谢氏传宗接代,那时我们妹妹也不养了,单单养我们的孩子。”咸秋难以置信冒出惊喜之光。
“夫君,你真的肯吗?”
刹那间,她觉得他是这世间最好的人,好得无以复加了。2谢探微嗯了声,净手起身而去。
咸秋心湖汹涌,耳畔久久回荡着他的承诺,似黑云中破出一隙日光。她甚至想把这些话抄在纸上,锁在柜子里,每日看十遍,以作为漫长日子里的蜜钱。她猜度着谢探微,心满了又空,空了又满。不知为何谢探微懒得收甜沁做正经妾室,或许有损他圣人仁师的名誉,或许仅是一时兴趣,这样玩弄甜沁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