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睡觉
这句话一说出，季予心中猛一颤。说不惊讶是假的，她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陆时商和刘佳敏长长的聊天记录，一句都没提季予，可全都离不开季予。她知道陆时商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聊天日期甚至早在两人还没有去海市前，这一切季予一概不知。
陆时商做这些只是不想她遗憾，做完却一句不说，甚至此刻拿出来也只是想让季予知道哪怕她今天第一次不回家过年，也不是独单一人，她有很多人爱。季予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抬眸望向陆时商的眼睛，漆黑的瞳眸里全是季予的身影,暖黄色灯光落在两人身上。
屋外寒风凛冽，雪花不知何时飘落，玻璃窗蒙上薄薄的一层雾气。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近距离呼吸交融,四目相对谁都没有先移开目光。半坐的姿势很难受，季予维持了很久，像是在和谁较劲。但她知道，没有别人，她只是在和自己拉扯。睡衣顺着肩膀滑落,黑色的长发垂在胸前。一白一黑，忽明忽暗。
陆时商率先移开目光，喉结上下滚动。似是看出季予倔强下隐藏的难受，右手按向她的腰。
季予没留神整个人趴在陆时商身上，抬起头还没说话，肩膀突然一暖，滑落的睡衣被陆时商拉起,修长的手指落在身前的扣子上。一颗颗扣到最上方。
整个过程陆时商没有说一句话,动作慢条斯理，像是在把玩艺术品。季予莫名其妙想起一件和此刻毫不相关的事情。许久之前，她和陆时商一起参加晚宴，一群人围着陆时商谈合作，她在一旁把玩着陆时商的手指，从指甲到手腕再到那个闪着光亮的手表。她当时只是觉得无聊又想引起陆时商的注意。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那个瞬间呢？大概是此刻陆时商的神情和她当时别无二致。
季予手臂放在他身上，下巴落在手臂上，问得没头没尾：“那你呢？”正在帮她整理头发的陆时商手一顿，眼底透着迷惑，又在片刻后恢复清亮，明白季予问得什么。
--阿予，有很多人爱你。
一一那你呢？
陆时商开口前忽然有一个很清晰的认知，这是季予的让步，是刺猬满身尖刺下柔软的肚皮。
如果错过这次，他们之间那条本就摇摇欲坠的细线就会断裂。他咽了咽喉咙：“我也是。”
本来以为季予听后会感动，最好奖励他一个亲吻，再不济也会是一个拥抱。没想到季予听后很平静地点头，他不太满意这个反应，正准备继续大胆示爱，就听见季予还是平淡的声音，却扔下一记响雷：“陆时商，你做这些就是为了睡我吗？”
窗外的风忽然用力拍打窗户，陆时商有一瞬间说不出话，猛地坐起身，眼底全是震惊和不可思议。
”你尔……”
他胸口上下起伏，面对季予却骂不出来，被气得脸都红了。往返溪市这么长时间，也就偶尔牵个手，真正的接吻只有刚刚，他就是怕没和季予说明白心意又亲又抱，她会胡思乱想。没想到什么都没做，季予竞然还会误会。
陆时商深呼吸，暗骂一声，实在忍不住加大音量：“我做这些是因为喜欢你，爱你，你听明白了吗？我都想敲开你脑子看看你在想什么，我对你有多大欲望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长时间天天看着你，抱着你，不能摸不能碰，生怕你觉得我肤浅别有所图。我忍得都快发芽了，你居然还敢这么说…”一口气说了太多话，他看着季予发懵的眼睛，怔愣片刻，放低声音：“我是想睡你，但我是单纯想睡你吗？那我以后不睡了，你能不离婚吗？”季予从前觉得陆时商热闹是他总爱逗她说话，在家两人拌嘴是常有的事。他虽然毒舌但很有耐心，从不会发脾气。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陆时商一口气说这么多话，还是带着脾气的。
她眨眨眼，忽然很想笑，强忍着没让他再爆炸，想了想说：“我觉得柏拉图也不错。”
“？？”
陆时商表情出现裂痕就差用脸骂人，合着他说这么多就听见了最后一句，咬着牙：“柏什么拉图，那玩意对身心不友好，一点都不健康！”“没有吧。"季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枕头上，抬眸望着坐起身的陆时商。他因为生闷气从脸红到脖子的肤色到现在还没有恢复正常。她像是发现新大陆般新奇，原来陆时商生气会脸红。那害羞呢？
…大概率是不会的，陆时商怎么可能会害羞。季予笑出声，这声笑彻底将陆时商惹怒，他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还笑？”“我不想说话了，就这样吧，睡觉。”
被子忽闪，冷热交接。陆时商躺下背对着季予，看样子是真的被气惨了，不想再和她说话。
嗯，好吧。
季予往下缩，直到被子盖过鼻子。
她回想着陆时商那段长长的话，意思她都明白。他的爱从来不在话语中，而是在实际行动下，就像是窗外飘落的雪花，短暂的行程不会有感觉，但同行时间久了，雪花落满头，浸湿衣衫。
陆时商，真的是……
嘴角在被子里扬起，浑身暖洋洋。
闹脾气不想说话，说要睡觉的陆时商又坐起身，皱着眉眼底带着愤恨和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居然真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