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苏月月是被一阵心悸惊醒的。
天还没亮,杂物间里黑乎乎的,只有窗缝透进一点蒙蒙亮的光。她坐起身,额头上全是冷汗,后背也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凉得发慌。刚才的梦太真实了。
她梦见自己站在盐滩的堤坝上,看着王砚礼往滩涂深处跑,手里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画,身后是翻涌的大浪。她想喊他回来,可嗓子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浪头卷走,连带着那幅画,一起沉进了浑浊的海水里。
她摸了摸枕头边,放着王砚礼给她买的画笔,还带着点温热。她把笔攥在手里,心里慌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她想起昨天下午收到的信,王砚礼在信里说“这边的潮水比预报的早,滩涂有点滑,不过你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可现在,梦里的场景一遍遍在眼前晃,让她坐立难安。
她披了件外套,汲着鞋走出杂物间。院里静悄悄的,只有鸡棚里传来几声鸡叫,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王保华和卢海花还没起,灶房里冷锅冷灶,只有灶台上放着一碗昨晚剩下的红薯粥,已经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