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芳家就不是一个方向，她去的那里…苏月月像是想到了什么，兀的瞳孔微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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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海花走到目的地停下，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她步子很慢，但完全没有停下的迹象，烈日下的光线搭在红漆额木牌上，“沙溪镇派出所”五个字边缘闪耀着刺眼的光亮，字是用黑漆写的，边缘有些剥落，像老人掉了牙的嘴。恰好一个年轻的民警探出来头来，打量了她一眼，语气平和，“同志，有事吗？″
卢海花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半张脸，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把心口的石头一并吐了出来，“同志，你好，我……我是来自首的。”民警愣了一下，随即把头收了回去，来到门口让开身子，招呼着她进来，“进来慢慢说，别紧张。”
卢海花抬脚跟着走进去。
“等等!”
远远的一声让卢海花顿住了脚步，她听到熟悉的声音，还没转头，手臂被一股凌厉的风裹住，紧接着手臂被狠狠的拽住。“警察同志不好意思？我母亲脑袋不清楚，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苏月月裹狭着烈日的灼热，满额头都是汗珠，她紧紧拽住卢海花的手臂，卢海花的脸膊很细，隔着布衫都能摸到骨头，“我这就带她回去。”“不行。"民警感觉到不对劲，他皱眉拦住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娘俩说清楚，自首可不是小事，不能开玩笑。”
“妈，你看，镯子找到了！"苏月月把贴身口袋里的银镯子掏出来，塞进卢海花手里，银镯子还带着她的体温，“是我昨天在荔枝树下捡到的，你忘了？你之前把镯子放在针线筐里，风把筐吹倒了，镯子就掉在树下了，我今天早上才发现的。咱们…回家，别在这儿给警察同志添乱，好不好？”手心纹路的熟悉感让卢海花恍然愣住原地，对着苏月月那双眼睛，她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妥协般没有再说话。苏月月松了口气，对民警解释道，卢海花生病，有时候家里的东西不见了，总以为是自己弄丢的，就想着来派出所自首。民警心下还是有些疑虑，但看卢海花木楞楞的，苏月月一副快哭出的样子，不对，不是快哭，是眼泪已经掉下来了。“没事，没事，你把她接回去吧。”
苏月月拉着卢海花从派出所离开，一直到离派出所远远的才停下，她背对着卢海花，“你这是做什么？”
“你都知道了。"卢海花握着掌心的银镯子，声音有些哽咽，这是她的母亲留给她的，当年为了把孩子换掉，是她给张彦芳的好处。现在这个镯子在她手里，说明月月已经知道张彦芳的事情了。“换都已经换了，事情已经到这，你后悔了，去自首了，那我怎么办？“苏月月低头踢地上的石头。
卢海花坐在了路边的石墩子上，石墩子被太阳晒得发烫，她却像没感觉到，只是把银镯子放在腿上，反复擦拭着，喃喃道：“但这对玉山不公平。卢海花抬起头，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银镯子上，“我养了他十六年，他从小就懂事，三岁就帮我递柴火，五岁就帮保华挑水，他从来没跟我提过一句苦，我却骗了他这么多年，我对不起他。”“那你不亏欠我吗？"苏月月忽的打断她，“你对他就是比对我好。”“而且，我没觉得我有多亏欠他，是，他的手是废了，不过开始的时候我去救他了，后面我们两个掉下去，他…”
“那他也是先为了你才会想去让礼娃子记起来的。"卢海花眼神颇有些锐利和不赞同的看着苏月月。
这里面的逻辑关系苏月月真是觉得比毛线还乱，她已经懒得理了。“你们就是都偏心他，他比我讨你们喜欢，你是，杨采也是，你们都是。”说着苏月月完全按了自己的心意来了。
苏月月说出一连串′恶毒'的话语，开始进行道德的洗脑，“我们才是亲生母女，他和你不亲，你得站在我这边，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说着感觉卢海花也不会信，也不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掰扯。她深吸一口气，放软了语气，“妈，你别去自首，我保证苏玉山不会知道这件事。张彦芳那边我已经警告过了，她要是敢说出去，我就送她去坐牢，苏王山很快就要回红川了，等他走了，咱们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以后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卢海花看着腿上的银镯，沉默了很久，久到苏月月以为她不会答应，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把银镯子重新揣进怀里。大大大
苏玉山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张彦芳没胆子真的去把当年抱错的事情去苏玉山面前乱讲，而且，他真的确实快回红川了。这天她画完搪瓷刚从拖拉机上下来，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抬头一看，是村里的后生王小强，他骑着辆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后座绑着个竹筐，管里装着刚摘的黄瓜。
“月月姐，快回去吧！村口来了辆小汽车，可洋气了，说是来接玉山哥的！"王小强的声音里满是兴奋，“村里的孩子都围着看呢，你快去看看！”村口的老槐树下停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车身擦得锽亮，在阳光下闪着光。等她到家的时候看到了一个老熟人一一黎晓峰。黎晓峰的到来就说明苏玉山在红叶村呆不了多久。“还说要不要麻烦晓峰去接你呢，这是玉山朋友晓峰。"院子里王保华介绍着，说着又反应过来，这黎晓峰和月月应该是认识的，也就是没有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