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拉开门后的插销,她想着再去苏玉山房间再看一眼,确认一下。门被她轻轻拉开一条缝。
可下一秒,她的呼吸就停住了。
雨帘里,苏玉山就站在门外,离门只有一步远。他的头发湿了,几缕贴在额头上,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滴,落在衬衫上,晕开一小片深色。衬衫已经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的肩线。“舍得出来了。”
苏月月的第一反应就是关门。她猛地往后退,双手推着门板,想把门关回去,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
可苏玉山的动作比她快。他伸出手,大手搭在门板上,掌心的温度透过湿冷的门板传过来,带着点薄茧的触感。
门关不上了。
“苏玉山,你干什么,放手!“苏月月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强装镇定,瞪着他,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
苏玉山没放手,反而慢慢用力,把门板一点点拉开。他神色不明的登堂入室。
苏月月声音尖锐了起来,“你出去!谁让进来的!”苏月月手里抓到什么就朝苏玉山砸什么。
屋内是橘子蜂蜜的甜香,像云朵一样踏进来之后空气中都透着软,小小的杂物间早就被苏月月收辍得整齐,狭小但温软。旧木箱上摆着搪瓷盆,是她自己画的胖乎乎的小招财娃娃,娃娃的脸是红扑扑的,手里拿着个大元宝。床头是用红绳挂着的纸风车和千纸鹤,还有解了一半的小铃铛,桌子速写本旁边的塑料瓶里插着苏月月不久前从田野里采到的野花苏月月被他逼得往后退,一步,两步,直到后背抵到了床头的旧木箱。木箱上摆着的搪瓷盆被碰了一下,发出"当"的轻响。“你怕我。"“苏玉山察觉到怒火中烧的苏月月微微颤抖的双手,停下脚步没有再上前,他沉默了一下,手慢慢抬起,指尖下落处是苏月月在他房间看到的那个小小的金锁,“怕我还是怕这个?”
苏月月盯着那个小金锁没说话,这个小金锁她在张彦芳孙子的脖子上看见过,那天她在张家闹了一通,那个孩子一直被他母亲抱着怀里,可那个小金锁长什么样子,她当时瞥了一眼,用什么线穿着,长什么样子她记得一清二楚。小金锁出现在苏玉山的房间里,那他就是见过张彦芳,苏月月本想再去确认一下金锁的样子,她宁愿是她看花眼了,但现在苏玉山拿在手上也足够她看得清楚了。
真的是那个小金锁。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苏月月撇开脑袋,“苏玉山,我是个女孩子,你现在没有经过我允许就进我房间我害怕很正常,你自己不觉得自己很可怕吗?请你出去。”
苏月月穿书之前通读过书里的剧情,这本双男主的小说,对比唐高远的积极正直,苏玉山实则就是黑化阴鸷,宁愿得罪唐高远她也不想得罪苏玉山,从穿书到现在她已经尽力在扭转和苏玉山的关系了。“你进我房间也没得到过我的允许。“苏玉山如是说着,“好了,需要我给你讲一个故意抱错孩子的故事吗?”
苏月月指尖微微收紧,他果然早就知道了,抱着的一丝侥幸终于没有了。所以,苏玉山现在是想干什么?她下意识想喊卢海花和王保华,但苏玉山显然看出了她的企图,淡声道:“他们看排水沟去了。”苏月月:“…“他刚刚故意的!
“轰隆"雷声猛然轰鸣,闪电从天空划过,苏月月害怕的往墙角缩去,脑袋里闪现的是王宝山被打的样子。
恰好此时苏玉山冷漠透着磁性的声音响起,“你替我过了十六年的好日子,你要给我一个什么说法?”
苏月月猛的一激灵,她蹲下身去,把床头攒钱的小罐子拿了过来,里面的都是她这段时间攒下来的。
“……我赔钱!赔粮票,都赔给你!"苏月月把罐子里的积蓄都摸了出来,钱是她画搪瓷赚的,有三张十元的,五张五元的,还有不少一元、五角的,叠得整整齐齐,用皮筋捆着,粮票是全国粮票,有五张半斤的,三张一斤的,还有两张五斤的。
她一直记起,上次苏玉山曾在她的本子上画了一个圆脑袋小人,小人的右手处画了个小小的叉叉,像给断口处别了朵迷你小红花,旁边写了一个笔走游龙的字一一赔。
当时她问了苏玉山要多少,苏玉山没给出答案,但现在这些已经是她全身上下所有的值钱东西了。
靠着画搪瓷苏月月已经挣了好几千块,对普通人家这些也可算是一笔“巨款"了。
见苏玉山抬起了手,苏月月心下一喜,忙把手里捆好的钱和票递过去。可下一秒,苏玉山的手却绕过钱和粮票,反手捏住了她的手腕,一双眼睛在夜里极黑,看都没看她手里的钱和粮票,只看着苏月月的眼睛,“我不要这止匕〃
不要这些,他想要什么?
“我要人。”
天空一道闪电惊蛰的亮起,极重的“轰隆”伴随着苏玉山说出的三个字传入苏月月的耳中。
苏月月瞪大了眼睛,脑袋一片空白,愣神间,被苏玉山握住的手腕处,指尖传来一片温热,苏玉山低头吻在她的指尖处,那是个很轻的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他唇瓣的温度,让她的指尖瞬间麻了。呼吸纠缠间,两人鼻尖挨着鼻尖,苏玉山盯着人薄红的嘴唇,下一秒,他的唇便毫无征兆的覆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