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珏朝着路缓缓的走到自家门口,看着已经原本应该是红色却已泛起白的对联,他放下自己带回来的东西,敲着自家的大门。
“砰砰砰”,三声清脆的铁环扣敲声,他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边从里面传出父亲雄厚的声音,“那个昨天我不才去开的会吗?这又要开啥子会吗?咦,你是?”
贺珏看着父亲白了不少的头发,有些还是半黑半白,分着岔,看着挺枯燥的。贺珏不由地拥上去紧抱着这个眼神疑惑驼着背的男人,他默默地说:“爸,我回来了”。
被紧抱着的男人原先还在想眼前这个娃娃是哪家的,是不是认错了,听到这话,全身颤抖了一下,然后搭在裤子两侧的手在裤子上抹了抹,感觉到没有择菜时沾到的泥土,才往上拍着儿子的背。
疏散开皱着的眉埋怨道:“你这玩意儿,还知道回来啊,都多少年了,今儿个才回来,搞的爸都不认得了”。
贺珏也拍了拍父亲的背,看着父亲黝黑的布满了皱纹的脸解释道:“爸,对不起,是儿子不孝,只知道在外面工作,没能常回家看看,正好赶上个长假,这不就回来了,儿子有钱了,老板还发了奖金,你看这都是我买了带回来的。”
说着他将自己在城里买的最新款的棉袄,衬衣都拿了出来,一件件的让父亲试试看合不合适。贺重行接过儿子递来的外套,又看了看地上这些衣服杂物,高兴而又不住地说道:“给老汉买这些干啥?老汉我都是半个身子埋在土里的人了。这些东西这么贵,你瞧瞧这还是皮的哟,肯定好贵好贵”。
贺珏一边帮父亲整理着领子,一边笑着说:“哪里的话?你还早嘞,不要瞎说。爸,你穿这个真好看,帅气”。
贺重行也笑着说:“是啊,这些年都没买新衣服了,儿子有出息了,哎呀,别愣在这了,走,进屋说”。
贺珏拎起地上的东西随着父亲进屋了,一眼便看见记忆里那熟悉的手推车,停在当年父亲用捡来的铁板乱搭的棚子里。以前父亲上镇里卖菜,每次都推着车,而他那时大概九或十岁这样,坐在推车上,背上背着个竹筐子,与他半身差不多高,装着满满的一筐菜。
贺珏拎着东西上了二楼,将买的东西整齐的放在父母的衣柜里,老式衣柜看上去就很陈旧,还是木制的,这些年被虫蚁啃食的坑坑洼洼的,拉开时甚至还掉了一颗钉子。
“儿子下来吃饭了,我把老李家酿的桃花酒开了一壶,快来尝尝”,贺珏将最后一件衣服挂了上去,关上柜门便快速的跑下楼。
他看见父亲正围着母亲以前常用的那个印着碎花的小围裙端着菜,他帮忙端上了桌,然后与父亲坐在桌边。桌子还是十几年前那种木质的,方方正正,桌腿上粘上了灰尘与多年的油渍。
父亲一边往他碗里夹着菜,一边问:“儿子,你这次什么时候走啊?来来来,尝尝这个,我自己种的豆角可新鲜了。”
贺珏夹起豆角,边往嘴里送着,一边说:“看情况,老板说先给我半个月的假,还是家里的豆角好吃。”
“哪有啊?还不是你们北方的菜更好吃。”
“哎呀,我们那的菜可没这么好吃,我在那的时候天天想着家里的这个呢。”
贺重行看着不断往嘴里塞菜的儿子,温柔的眼眸移不开神,像是怎么也看不够自家已经变化如此之大的儿子。
他笑着时脸上的褶皱更多了:“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在家休息休息。住个好些天放松放松。”
当晚,贺重行便领着自家儿子,带着儿子带回来的燕窝,坐上最后一班车,到了镇子上。在贺珏的坚持下,两人又坐了出租车到了母亲所在的医院。
虽然一年前在领到第一份工资时贺珏就寄给父亲把目前安排到这镇子上最好的医院,但是当他进去后,还是有一股浓厚的消毒水味,各个病人所吃的剩饭味也从四处飘来,隔音效果也不好,他们到达时已近十点,还能从紧闭的病房门内传来病人不住的咳嗽声与呻吟声。
他感到母亲也许不应该被放在这里治疗,他想把母亲接到首都去治病,那里的技术比这里的好太多了,而且环境也好,技术也先进,自己还能照顾到母亲。
可是自己到现在都没房没车的,怎么可能让父母跟他一块儿住在自己租的40平的单人公寓。
他趁着父亲进入病房时,走到中心处,看见接待台有一个护士便询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如果住你们这环境好一点的病房,一天需要缴费多少呢?”
原本昏昏欲睡的护士在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后,入眼便是贺珏那张白皙透净的脸。护士强忍着窃喜,脸上却涌现了一阵潮红,用着自己都难以置信的音色温吞道:“嗯,我们这边最好的病房是在四楼,单人病房,有绿植,空气指标都挺好,价格也比较贵一点,500一天,包吃食,护工会定点送达食物,菜谱也是由营养师所搭配的,绝对是物有所值。”
贺珏听完后直接拿出自己的银行卡说到:“那就将207的黄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