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096 处理干净
伊菱坐在车上，看着夜景不断后退。
她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直到刺痛感传来，在这份刺痛感中，她反而更加清醒。
“江雪在医院，不在家里。"属下压着电话，扭头说，“我们的人已经赶往十二区的春晖了。江雪问我们需要她做些什么吗？”江雪，是仙为社培养出的异能者之一。
和计弦那种稳定开发但能力微弱的异能者不同，江雪接受的开发实验强度很高，她是那批里唯一的幸存者。
江雪接受开发实验时，该项目还是由潘邑全权负责的。潘邑抢过了索正心擅长的项目，但他做得很困难，美其名曰稳扎稳打。他本以为只要投入足够的资金和资源，敢想敢做，总能撞出结果来，但无数实验品的死亡让他铩羽而归。最后不得不默许索正心的力量介入，想从她那里套来技术。而江雪当初能活下来，并不是因为她是实验"偶然的成功品”，而是因为索正心。
那时候的江雪，精神极度混乱，却因为成功展现出蛊惑相关的异能，而被困在实验室里，靠各类药剂硬生生维持生命体征，求死不能，是索正心将她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她诈死,脱离潘邑的控制。
改头换面，去青陆半年，洗了一遍身份，以“江雪”的身份荣耀回归，入职春晖，开始为索正心工作。
伊菱伸手，属下立刻将电话递给伊菱。
“你刚也听到了，现在我们怀疑昼已能从尸体上提取信息，假如你遇到了昼已，这个猜测就属实。在这种情况下……“伊菱停顿两秒，说，“你不要和她产生任何接触，产生接触后，不论如何都别让自己死，我们马上就到。”昼已能力有限，她不会神通广大到随便捡一个尸体就能让其开口说话的程度。
江雪居然还能笑出声，她那边传来金属器械和托盘的碰撞声：“生死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这样吧，要是我不小心死了，刚才在我大腿内侧注入了一个定位器，终端我放到三楼的布草间。伊菱，我对我死后的事儿不感兴趣，死了后，尸体不过是一件承载着秘密的物品，你们需要的话，就努力抢回来吧。”定位装置没有什么用，昼已能拆洪三宽的，就不会忘了拆江雪的。但伊菱还是说：“撑住。我们不会让你死。”“说实话，“撑住′这个词对我来说才最难啊。“江雪轻叹一口气，她似乎在用器械敲打着金属托盘，发出稳定的铛铛声，“我很怕疼的，如果昼已真的盯上我了，我想死得痛快点。我能拿死亡开玩笑，心理素质已经很高了，别为难我。伊菱垂眼。
她想到自己和索正心的交流。索正心问她要如何“清除”医生们，她回答说要把尸体彻底销毁。索正心则说："时间有限，不用那么麻烦。她让尸体开口说话？尸体能说的终究只是他记忆里的东西，那么伊菱，记忆储存在哪里？”伊菱抬眼，回归现实。
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对江雪说：“记忆储存在大脑里。……如果你想死得痛快些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阿……"江雪没有问这是谁的决定，只是轻飘飘的一声，“知道了，我尽力吧。挂了。”
“通着吧。"伊菱说，“有什么事好快速反应。”江雪啧了一声：“又不是谈恋爱，搞什么连麦啊，我还要准备一下怎么在死前处理大脑呢，很麻烦的，挂了，到了给我打电话。”通话结束。
伊菱…”
江雪就这个性格。只听索正心的话，不听索正心以外任何人的话。1伊菱将电话还给属下。她想起半年前酒吧里的那场寒暄，江雪捏着杯口，摇晃着那杯蓝色的鸡尾酒，在迷幻的灯光下说出的那句话：“为什么我对她那套理论不感冒，还要替她工作呢？嗯，好问题……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就像我没有办法选择被索正心心拯救一样。"<1叙述的方式有些怪，但伊菱理解的是“救命之恩”。对于身处实验室的江雪来说，索正心伸出的拯救之手就像是神明降临，于是江雪愿意为之付出终生的忠诚。
而索正心也相信江雪会为她献出生命。
车开得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抵达春晖联合医院的院区。医院附近一切正常，车辆驶入医院的停车位。伊菱看向江雪的办公室。…灯暗着。
她心口微沉，拨通江雪的电话，电话响了两声，江雪的声音响起，毫无异样：“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没来得及撑住呢。”“一切正常？”
江雪：“一切正常。”
…难道昼已真的只是在诈她们？
伊菱指尖轻敲车门，微微敛眉，她盯着办公室的灯：“好，把灯打开。”电话那头的江雪“阿”了一声：“等等，我在厕所。”在厕所？
她还有心思上厕所？凌晨的医院，昼已还可能从任何地方冒出来袭击她，她上厕所不犯怵吗？
伊菱有些疑虑，但想到江雪那看起来什么都不在意的性格，又觉得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但她不能赌，嘴上应了一声：“好，知道了。回办公室后把灯打开，我需要确保你还在楼内。”
与此同时，挥了挥手，先行者们悄无声息地分散开，潜入江雪所在的楼。江雪：“马上回去。先挂了啊，啧……太奇怪了。”挂断电话，伊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