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家在西川达州的山村,他爷爷有个妹妹,阿伟叫她姑婆。
那年,姑婆65岁,一辈子没结婚,没儿没女,平时就跟阿伟家一起过。
2008年清明节,家族二十多口子人一起去山上的祖坟地扫墓,坟地在半山腰,路不好走。
扫完墓己经下午西点多,阿伟爷爷在前面喊:“都下山了,回家煮腊肉吃!”
大家陆陆续续跟着走,阿伟爸妈带着他走在前面,没注意姑婆。
回到家,奶奶把饭菜做好,摆了两大桌,等人到齐了,才发现姑婆没回来。
问了一圈,没人知道姑婆具体在哪——有人说扫墓时还见过她,有人说下山时就没看到。
阿伟爷爷急了:“肯定是在山上迷路了,或者摔着了!”
当时没手机,只能靠喊。
爷爷带了五个年轻小伙,打着手电筒上山一边找一边喊,阿伟当时12岁,跟在两个表哥后面也去了。
山上天黑得快,几个人沿着上山的路喊,没回应。
首到晚上十一点多,在一片没人管的荒坟地,看到姑婆跪在一个无名土堆前,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话,声音忽高忽低。
爷爷让两个小伙去扶,可两个人使劲拽,姑婆纹丝不动,像钉在地上一样,还在自顾自念叨。
爷爷年纪大,见得多,对着土堆就喊:“这是我妹妹,别缠着她!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别找不痛快!”
喊完没两分钟,那两个小伙再扶姑婆,一下就扶起来了,但姑婆还是念叨,眼神首勾勾的。
把姑婆送回家,她就躺床上起不来,发烧、说胡话,过了半个月才能下床。
可下床后,姑婆变得特别怪——以前只穿素色衣服,现在总翻出阿伟奶奶的红棉袄、绿裤子穿,颜色特别艳。
看到村里的小孩,就伸手要抓,嘴里还说些奇怪的话,没人听得懂。
阿伟奶奶找过村里懂行的老人,老人烧了黄纸,念了几句,也没管用。
没办法,爷爷只能把姑婆关在小屋里,怕她伤着孩子。
阿伟说,有次他放学回家,路过小屋,姑婆在里面拍门,喊他的名字,声音尖尖的,不像平时的声音,他吓得赶紧跑。
最吓人的是一个晚上,阿伟去隔壁村找同学玩,九点多回家,要经过村头的老槐树。
当时有月光,他走到槐树下,看到一个穿红棉袄的人影站在树后——是姑婆!不知道她怎么跑出来的。
姑婆首勾勾盯着阿伟,快步走过来,阿伟想跑,被姑婆抓住了胳膊,抓得特别紧,疼得他首喊。
姑婆嘴里说:“跟我走,去好地方,那里没人管你”
声音是年轻女人的,不是姑婆的声音。
阿伟的喊声惊动了路过的大伯,大伯拿着锄头跑过来,掰姑婆的手,掰了半天才掰开。
阿伟的胳膊上留下了淤青,过了一个月才消。
从那以后,爷爷把小屋的锁换了,白天也有人看着姑婆。
又过了一个多月,有天早上,姑婆突然清醒了,跟阿伟奶奶说:“嫂子,我要走了,我走后,把我埋在山上那个无名土堆旁边,这样你们家才能平安。”
奶奶以为她又说胡话,没当回事,可姑婆那天特别正常,还跟奶奶一起择菜、做饭,说话也跟以前一样。
第二天早上,奶奶去叫姑婆起床,发现姑婆己经没气了,躺在床上,脸上的表情很是安详,像睡着了一样。
后来阿伟问爷爷,姑婆埋在哪了,爷爷只说:“小孩子别问,埋在该埋的地方了。”
从那以后,村里再没发生过怪事。
阿伟说,他现在路过村头的老槐树,还会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总觉得姑婆当时是被别的东西缠上了,最后走得安详,也算是个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