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发小老杨，最早在秦岭山脚下开小卖部。
后来，他发现山里的野生核桃、板栗、天麻能卖上好价钱，就干脆做起了山货生意。
一开始没经验，收的都是普通货，赚不到啥钱。
我跟他说：“你得搞点稀罕的，像秦岭的野生天麻、猪苓，还有崖柏啥的，城里人最认这个。”
老杨听了我的建议，开始往深山里跑，认识了不少挖药的老农，后来还跟一个叫王老栓的老药农成了忘年之交。
王老栓是秦岭当地有名的“药把头”，年轻时满山跑，什么珍稀药材都见过，后来年纪大了，就在家养老。
老杨一有空就提着酒去看他，陪他聊天，王老栓被他缠得没办法，就教他怎么辨别野生药材，还给他指了不少采药的好去处。
老杨的生意渐渐好了起来，后来开始给南方的老板订野生天麻，最贵的能卖到几千块一斤。
昨天老杨来我家，扛了一麻袋山货，有核桃、板栗，还有几根天麻。
我俩喝着酒，聊起了秦岭的故事，他就给我讲了王老栓告诉他的一件事。
王老栓年轻时不仅采药，还会打猎，当地人称“铳手”。
他20岁那年，在山里打猎时救了一个老汉。
老汉被一头野猪追，腿受了伤，王老栓开枪吓跑了野猪，把老汉背回了家。
老汉是个老药农，无儿无女，见王老栓心眼好，就把自己采药的本事全教给了他。
从那以后，王老栓就专心采药，偶尔手痒了才会打打猎。
有一年秋天，王老栓去秦岭深处采药，遇到了罕见的鹿群。
那时候秦岭的鹿虽然不算少，但这么大规模的鹿群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鹿群足足有上百只，有马鹿、梅花鹿，还有几只白鹿，成群结队的朝着一个方向走。
王老栓正觉得奇怪，又看到了不远处来了一群狼，狼群也朝着同一个方向走。
他越想越不对劲，就悄悄跟着鹿群和狼群。
走了大半天，发现前面还有熊、狐狸，甚至还有几只果子狸。
这些动物平时都是天敌，可现在竟然和平相处，一起朝着秦岭深处的一座山峰走去。
王老栓带的干粮不多，只能采点野果充饥，一路跟着这些动物走了七八天，终于到了那座山峰下。
山峰下有一个巨大的山洞，动物们都停在了洞外，按种类分成了几拨。
鹿群在最前面，狼群在左边，熊和狐狸在右边，还有一些小兽在最后面。
王老栓赶紧爬上旁边的一棵大树，躲在树杈上观察。
到了晚上，月亮升起来的时候，动物们突然开始躁动起来。
狼群抬起头对着月亮叫，熊发出低沉的嘶吼，鹿群用蹄子拍打着地面。
就在这时，山洞里突然滴下一些透明的水珠，像下雨一样落在地上。
动物们立刻冲了上去，开始争抢那些水珠。
鹿群用嘴舔，狼群用舌头卷，熊甚至用爪子刨着地面，想把水珠都揽到自己身边。
很快，动物们就撕打了起来。
鹿用角顶狼，狼用牙咬熊，熊一巴掌拍飞狐狸，场面乱成一团，地上到处都是动物的尸体和血迹。
王老栓吓得紧紧抱住树干，不敢出声，首到天亮，遍体鳞伤的动物们才渐渐散去。
他从树上下来，发现地上除了动物尸体，还有一些没被抢走的透明水珠，落在石头上，很快就凝结成了小珠子。
他捡起几颗珠子，感觉冰凉凉的，还带着一股清香。
他又把动物尸体拖到一旁，剥了几张完整的鹿皮、狼皮，还有几颗熊胆，回去后卖了不少钱。
后来王老栓每年都会去那座山峰，可再也没见过那样的场景，甚至连那个山洞都找不到了。
他跟老杨说，他怀疑那些水珠是“灵露”，是秦岭的龙脉灵气凝结而成的。
动物们抢着吃，就是想吞了灵露开启灵智，变成传说中的“仙家”。
还有人说，秦岭深处有一座“仙山”，山里住着一只老狐狸，己经修行了上千年。
那些灵露就是老狐狸吐出来的，动物们吃了就能跟着修行。
我问老杨信不信，他喝了一口酒，说：“我才不信这些，我只信能赚钱的东西，不过秦岭的山货是真的好，下次我带你去山里转转，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野生天麻。”
我俩聊到半夜，老杨喝得酩酊大醉，我把他安顿在客房。
第二天一早，他就急着要走，说要赶去山里收天麻，临走前还塞给我一包核桃，让我慢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