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我表哥张明被分配到南方一座小县城的税务局工作,表嫂李娟也跟着辞了老家的工作,陪他一起过来。
那时候单位不分配宿舍,两人手头拮据,就想着在县城里买套便宜的老房子过渡几年。
经同事介绍,他们认识了一个叫老周的中介,这人专做老城区的二手房买卖。
老周听说他们预算有限,拍着胸脯说有套性价比特别高的房子,在县城西边的城中村里,价格比市场价低一半。
表哥表嫂一听动了心,当天下午就跟着老周去看房。
老周一路说个不停,一会儿讲这房子“格局方正”,一会儿说“离菜市场近,买菜方便”,还说原房主急着搬家,才卖这么便宜。
到了地方,表哥表嫂一看,心里凉了半截。
那房子孤零零地杵在巷子尽头,院墙是土坯的,有好几处裂缝,院门上的铁锁都锈住了,老周掏出钥匙,拧了半天才能打开。
院子里长着半人高的杂草,墙角堆着烂木头,三间正房的窗户纸破了好几个洞,风一吹“哗啦”响。
“这房子也太破了吧?”表嫂拉了拉表哥的袖子,小声说。
老周赶紧打圆场:“破是破了点,但结实着呢!你看这梁,都是老松木的,收拾收拾刷层漆,比新的还耐用,再说这价格,全县城找不着第二家。”
他边说边推开房门,屋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地上落着厚厚的灰尘,墙角结着蜘蛛网,家具就剩一张破桌子和两把椅子,看着像好几年没住过人了。
表哥蹲下来摸了摸地面,是水泥地,还算平整。
他心里盘算着,收拾一下应该能住,关键是价格实在合适。
表嫂虽然不太满意,但架不住表哥劝,又想着能省钱,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交了钱办了手续,两人找了几个工人,把房子里外翻新了一遍。
刷了墙,换了窗户玻璃,铺了新的地板革,又从旧货市场淘了床、衣柜和沙发,忙活了一个星期,房子总算有了点家的样子。
搬进去那天,表哥买了串鞭炮放了,说是“驱驱邪”,表嫂看着收拾一新的房子,也渐渐放下了心里的不满意。
可住进去的第一晚,就出了怪事。
半夜十二点多,两人睡得正香,突然被一阵女人的哭声吵醒。
那哭声断断续续的,从院子外面传来,一会儿近一会儿远,听得人心里发慌。
“外面咋回事?”表嫂推了推表哥。
表哥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侧着耳朵听了听:“不知道,可能是哪家夫妻吵架了吧,别管了,睡吧。”
可那哭声一首没停,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念叨声,听不清说的啥,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
表嫂吓得往表哥怀里缩了缩:“要不咱出去看看?”
“别去,咱刚搬来,跟附近的邻居都不熟,管这闲事干啥。”表哥把被子拉了拉,蒙住了头。
那哭声闹到后半夜才停,两人被折腾了一宿,第二天早上起来都顶着黑眼圈。
表哥去上班,表嫂留在家里收拾剩下的东西。
她端着水盆去院子里泼水,刚出门,就看见巷口站着个老爷爷,穿着灰布褂子,手里拄着拐杖,正盯着他们家的房子看。
表嫂主动打了个招呼:“大爷,您也住这儿附近啊?”
老爷爷点点头,眼神怪怪的,围着院子转了一圈,问:“你们刚搬来的?”
“是啊,上周买的。”表嫂笑着说,想起昨晚的哭声,又问了一句,“大爷,昨晚巷子里是不是有人哭啊?吵了半宿。”
这话一出口,老爷爷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摆了摆手:“不知道,我不知道。”
说完转身就走,走得急匆匆的,像是怕被什么东西缠上。
表嫂愣在原地,觉得莫名其妙,心里却隐隐有点不安。
她回屋干活,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好几次猛地回头,身后都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衣柜门明明关好了,过一会儿再看,却开了一条缝。
桌子上的杯子,明明放在左边,转身再看,就挪到了右边。
傍晚表哥下班回来,表嫂赶紧把这些事告诉他。
表哥皱着眉头说:“你是不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这房子刚收拾好,哪来的人。”
“不是幻觉!”表嫂急了,“衣柜门自己开,杯子自己挪位置,还有昨晚的哭声,你也听见了啊!”
“哭声说不定是猫叫呢,老巷子野猫多。”表哥不以为然,“至于衣柜,可能是衣柜门松了,别胡思乱想,咱好不容易在这县城安了个家,总不能把这房子卖了去租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