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空气仿佛凝固了。林薇薇感觉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漫长。她鼓起勇气，偷偷抬眼瞄了一下吴德，正好撞上他深邃的目光。她吓得赶紧又低下头。
“那份考核表……”吴德突然开口，声音依旧平静，“你看到了？”
林薇薇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了：“……看……看到了……”
“有什么想法？”吴德问。
“我……”林薇薇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知道我毛病很多……很笨……很冲动……总是惹麻烦……给您添堵了……对不起……我……我会改的……真的会改的……”她声音哽咽，带着浓浓的委屈和自卑。
吴德看着她这副样子，沉默了片刻。他拿起桌上那份考核表，递到林薇薇面前。
林薇薇愣愣地看着他，没敢接。
“拿着。”吴德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
林薇薇颤抖着手，接过了那份沉甸甸的考核表。
“这份考核表，”吴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不是对你的否定。是对你的观察和记录。上面写的，是你的问题，也是你的起点。看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有缺点，才有进步的空间。”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林薇薇额头的纱布上：“就像你额头的伤。伤口难看，但会愈合。愈合的过程，就是成长的过程。林薇薇，停岗反省，不是让你躲起来哭。是让你看清楚自己，想明白，你真正想学什么？想成为什么样的医生？然后，拿出行动来证明。”
林薇薇呆呆地听着，眼泪无声地滑落。她看着手里那份冰冷的考核表，再听着吴德这番……几乎算得上是“语重心长”的话……心里的委屈和自卑，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拂过，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种……沉甸甸的决心。
（内心os：起点……成长……证明……）她用力吸了吸鼻子，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吴德，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坚定：“吴医生……我……我明白了！我会好好反省！我会改！我会……证明给您看！给院长看！”
吴德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亮光，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嗯。检查放我桌上。回去休息吧。”
“是！吴医生！”林薇薇用力点头，小心翼翼地把检查放在桌上，然后对着吴德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吴医生！”说完，她转身，像只终于找到方向的小鹿，脚步轻快地跑出了办公室。
吴德站在门口，看着林薇薇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桌上那份字迹歪扭但写满了“真情实感”的检查，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内心os：起点……希望……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他转身，拿起那份考核表，在“综合评定”面，用红笔，轻轻地加了一行小字：
【潜力评估：上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