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闪过了一丝异芒。
这断裂面的切口光滑丶凌厉,带着一种独特的弧度和切入角度,与沉修罗手中那对三百炼符文青钢刀的刀刃,竟隐隐吻合——
他发现沉修罗看似神色如常地护在身侧,却一直手按着刀柄,那双淡金色的狐瞳,一直在观察他与沉苍的神情,象是在确认什么。
沉天状似毫无所觉,面色如常的继续查找木片,把它们拼凑在一起。
渐渐地,一个扭曲丶狰狞,带着无尽贪婪意味的‘神名’雏形,在破碎的木牌上艰难地浮现出来。
虽不完整,却能辨认出‘啖世’二字的残笔。
“少主?”沉苍狐疑地看着他:“您看出什么了?”
他其实是想问,少主你想起什么没有?
沉天微微凝眉:“是啖世主!”
这确是给啖世主的献祭法坛——无论是法坛上残留的气息,还是被破坏的符文走向,都与这位邪神的祭祀特征高度吻合。
此神以贪食闻名,尤好吞噬生灵精魄,喜欢各种各样的‘美食&039;。
此外符文非常粗糙,有好几处涂抹修改的痕迹,可见布置法坛之人是个新手。
凿刻痕迹很新,从台上干涸的牛血来看,应是在‘沉天’死亡前后布就。
此外这法坛没有进行过献祭,在发动前就被破坏了。
那么‘沉天’的灵魂是怎么没的?
沉天先前很奇怪,这具躯壳实在太干净了,‘沉天’竟没有留下哪怕一点点残灵,还消失了整整两个月的记忆。
今日他听沉苍说这家伙在进行献祭,下意识的认为‘沉天’之死与邪魔有关,可从现场情况来看,这法坛都没被使用过。
沉天站起身,缓步走向法坛中央。
根据法坛的形制布局和能量流转的残馀痕迹推断,那里本该是放置内核‘祭品’的地方,也是被泥土碎石掩埋得最深的位置。
他拨开碎石,露出下方一块只有半寸高,被污血浸染成暗褐色的石台,石台上固定着几截断裂的金属镣铐。
让人惊讶的是,那镣铐的尺寸明显偏大,链子也足有两根儿臂粗。
沉天的目光落在那些镣铐上,心想这绝非用于人类!‘沉天’这是要献祭啥东西?搞这么大的镣铐?
还有,镣铐很新,应该是新近打造出来的,时间不超过二十天,再从镣铐的断面来看,竟是被人硬生生挣断的。
沉天斜眼看了一下沉修罗的手腕,寻思这不象啊,根本铐不住。
此时沉修罗也定定看着这镣铐,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一阵呆愣。
除了祭品,法坛中还有些细微之处让他格外在意,比如空气中,除却血腥硫磺,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极淡的丶无法辨识的檀香气味。
还有几块散落的符文石上,残留着被强行剥离的灵力波动,与九罹神狱的阴煞截然不同,倒象是某种净化法术留下的痕迹。
这些细节如同散落的珠子,暂时还无法串联起来,却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唔?”一直保持着高度警剔的沉修罗,忽然急促地翕动了几下鼻翼,淡金色的狐瞳瞬间锐利如针,猛地转向地窖入口方向:“少主!外面有人!!”
沉天与沉苍顿时眉头一拧,闻声而动。
三人身形如电,瞬间扑出地窖,可他们却扑了一个空。
外面只有荒芜的院落和沉沉的暮色,晚风吹过杂草,发出沙沙的轻响,除此外空无一人。
沉天凝神感应,眼神沉冷。
他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丶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消散的魂力波动,带着一种冰冷窥探的意味,显然对方在他们冲出前就远遁了。
除此之外,再无发现。
“藏头露尾的鼠辈。”沉苍冷哼一声,警剔地环顾四周。
沉天收回目光,看了一眼天色:“罢了,宵小之徒,不必理会,时辰不早,我们还要去白骨渊,柔娘与夫人该等急了。”
地窖里的情况,他已了解的差不多了,沉苍那里也再问不出什么,接下来还是尽快与墨清璃秦柔汇合,深入白骨渊内核局域‘捡石头’赚钱要紧!
沉苍和沉修罗齐声应是,跟着迅速离开了这座弥漫着血腥与邪异气息的废弃宅邸,身影融入渐浓的夜色,朝着沉府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泰天府衙阴暗潮湿的牢房深处。
一只仅巴掌大小的纸鹤,悄无声息地穿透了窗栅,飞入了进来。
它象是有着生命,灵巧地避开了昏昏欲睡的狱卒视线,轻盈地悬停在谢映秋的牢房栅栏外,微微颤动着翅膀。
谢映秋黯淡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丝微光,伸出了带着伤痕的纤手